倒是没必要借机踩上一脚吧?虞洐只得放下回忆的过程,他朝白臻榆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真心实意地祝福道:“如果是晦气的话”“那我祝你不得偿所愿好了。”他没有置气,没有嘲讽,是真的这么想。如果他许愿都会事与愿违,那么他反向祝福会成真么?就算最坏的结果,应该也是两者相互抵消吧?闻言,白臻榆微微一窒,他心口泛起酸涩。虞洐似乎真的不在意自己被针对这件事,他仿佛习以为常别人诋毁他,于是就顺其自然地翻了一面。在意虞洐的情绪,是他经年累月的习惯,被影响,被改变,会心疼,都没那么容易改。但其他人不这么想,也不会像他这么认为。“你有病吧?”姚景把这当作挑衅,饶是他涵养还不错,此时也没忍住骂道。尹琦和陈燃虽然是沉默,表情都有些复杂。而白臻榆终于醒过神来,他垂敛眼睫,掩住不平的心绪。-------------------------------------虞洐真的不太有经验。他也有些后悔。祝福这件事于他而言真是生疏至极。求神拜佛,他没做过。而他鲜少许愿,或许真的有那么点晦气的原因,幼年时,会有寄托,所以每日许愿,许的都是些不可能的事。譬如死而复生,譬如超能力,譬如早点长大。没有一件发生了,他就学乖了,觉得许愿实在是无用的东西,自己祝福自己尚且没有效力,祝福就更是多此一举。再者,他实在没有人可以祝福。为什么要以如此不擅长的领域里,祝福白臻榆呢?实在是失策。但说出去的话,也不能收回来。于是他默认了姚景脱口而出的“你有病吧”,想来是病得不轻。陈燃闹了这么一遭,也不再多留,随意说了几句,就到别处去了。毕竟,今天他是主角。因为这么一句错话,虞洐在后半程谨言慎行,基本不说话。尹琦侧眸见人发愣,只觉得头疼。虞洐右肩疼,反正也吃上东西,而白臻榆在旁边,他总不能刚祝对方得偿所愿,就影响人食欲吧。幸好也有事可做。方才没想清楚的事,被他一点点捋清楚。那天他似乎是救了个人这句话好似把钥匙,那些早就在记忆长河里消失的片段一齐涌上来,弄得虞洐有些措手不及。是白臻榆。小巷、呜咽、趴在地上的人用力抬起头的眼神。他把人救下,也是心不诚。当他把白臻榆随意放在一边时,只觉得把捡到的麻烦扔到,这样的心理,也使得他在过去三年里根本就没想起来。但是白臻榆在乎。一切问题都有答案。原来心不诚的事情,真的会害人。不然,也不至于耽误白臻榆那么久。他与对方的重逢,于他而言是陌生人和陌生人被一个协议绑在一起,对于白臻榆,确实十余年的念念不忘而有回响。虞洐瞬间红了眼睛。他突然就想问问白臻榆——“你是失望了吧?”失望重逢后的他和当初的那个少年没有半分关系。所有的爱意只不过是想象。他的确是白臻榆的陌生人,却平白无故享受了那样多的好。多么可笑-------------------------------------白臻榆不知道虞洐到底在想什么,他现在也心绪复杂。本来他是来见韩晔的,现在却也没有起身找人的兴致。和虞洐这样纠缠下去,不会有结果。明明说即使是谎言,重复成千上万次也会成真,为何他反反复复地提醒,对方还是冥顽不灵。而这份冥顽不灵还妄图影响他。他拧眉看向虞洐,却被对方此刻的模样吓了一跳。虞洐的确很少哭。至少他没见过。可此刻对方伤心难过几乎没有丝毫遮掩,眼泪蓄在眼眶里,似乎下一秒就要掉落出来。白臻榆立即错开视线,继而阖闭上眼睛。与他无关。“白臻榆,我想起来了。”虞洐却没有给他整理的时间,他那样斩钉截铁,即使话语里夹杂着呜咽,却还是坚定不移地说出来。此刻他的世界里没有周遭的一切,没有姚景、没有尹琦、没有正在进行的婚礼。只有他和白臻榆。所以他必须得说。“我们见过,很久以前就见过,对不对?”虞洐声音很轻,白臻榆却猛然抬头。“对不起”原来他亏欠对方的道歉远远不止一句。对不起,现在才想起你。以至于毫无底线地试探你,让你伤心,以为你别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