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旧驴车在官道上缓缓走着。
车上帘子被微微掀开一角,刘巧玉递出了一个水囊:“大哥,天热喝口水吧?”
“前面有一片林子,在那边歇息一下。”冯疆接过水囊喝了一口道,天是真的太热了。
自己有内力倒还好,刘巧玉不行,小脸红通通,鬓发间,额头满是汗水。
哪怕有车篷遮阳,也是酷暑难耐。
恰好没一丁点风,热气能将人闷熟了。
从敦煌城出来已经第三天了。
接到刘巧玉后,冯疆便当面撕了卖身契,告诉刘巧玉还是自由身,无须跟自己走,甚至还可以送她去合适的亲人家。
可刘巧玉说自己在凉州已经没亲人了。
她的那些亲人个个如狼似虎,真要过去,恐怕还得再被卖一回。
无奈,冯疆只能带着她同行。
让一个小姑娘万里跋涉步行去江南?
显然不可能。
马车太贵,最差的也得几十两起,冯疆就十几两身家买不起。
讨价还价以十两银子买下了这辆旧驴车。
驴车也是车,好歹能代步。
同时冯疆认刘巧玉做妹妹,可不是什么奴婢。
刘福林生前做了不少善事,冯疆觉得自己待他女儿好一些,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否则真是太惨了。
再说自己已经救下了刘巧玉,总不能半途不管了吧?
“下车吧,车上烫得很,树下凉快些。”冯疆停下了驴车,掀开车帘对刘巧玉道。
还未到正午,这太阳就毒得不得了。
刘巧玉将马车中的一个包袱搂在怀中,搭了冯疆的手臂一下,从车上下来。
“大哥,馒头。”
冯疆接过刘巧玉递过来的两个馒头大口吃了起来。
刘巧玉将一个馒头扳下一半小口轻轻咬着,不时朝身旁的冯疆看去。
她觉得这是爹娘在天有灵保佑着她。
否则怎么会遇到大哥呢?
“怎么了?”冯疆问道,“是不是这窝窝头有些糙?下次可以买好点的,白面馒头。”
“不,没什么,窝窝头已经很好了。”刘巧玉急忙说道,“真的,自从爹爹被害之后,家中吃的差不多也就是这样的。”
她已经知道冯疆手中不宽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