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走越深,大概垂直向下了四十多米,穿越钢筋水泥,来到了一处宽绰的建筑平台上。在这个满是土和灰的平台上,他看到了弟弟和脱得只剩下乳罩内裤的方晓晓。
&ldo;嘿!&rdo;弟弟自然也看到了他,老远向他挥挥手打招呼,挥舞的手中还攥着一把尖刀,&ldo;嘿,哥哥,你来得够慢的啊!&rdo;
&ldo;啊,那是因为我没有车。&rdo;
&ldo;我应该早就说过,让你去学学车,有车的话,杀人弃尸都更方便啊。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现在不杀人了,你学会了做乖乖仔!&rdo;
告密者没答话,继续往前走。
&ldo;s,停下!哥哥,不要再往前走了,不然你知道后果会怎样。&rdo;弟弟挥了挥刀,在方晓晓的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方晓晓套着头套,扭动了几下。
告密者停下了。
&ldo;我应该怀疑你身后是不是跟着警察吗?&rdo;弟弟又说,&ldo;我应该怀疑自己的好哥哥吗?&rdo;
&ldo;不!&rdo;
&ldo;哦?可为什么我还是不放心呢?这样吧,你看到地上那根绳子了吗?&rdo;
告密者低头去看,确实有一根很长很粗的绳子,从方晓晓那边绵延过来。他看清了这绳索连接在方晓晓的身上。他点了点头。
&ldo;那好,哥哥,把绳子那头拿起来,围着你自己的腰部转上一圈,然后扣好。放心吧,这是我当登山队副队长时的专用攀登绳索,很结实的。&rdo;
告密者照着做了,围着自己的腰绕了一圈,把扣锁扣紧了。
&ldo;哥哥,这叫作双保险,你懂吗?&rdo;
告密者点点头。
&ldo;哥哥,我手上有刀,你身后也别着一把刀吧。从武器上说,咱俩不分上下;从体能上说,也相差不多。所以,我有一种担心啊,你该不会突然发动袭击,把我干掉吧?或者说我干掉了你女人,你就会报复杀死我,你没有这么愚蠢吧?&rdo;
告密者摇了摇头。
&ldo;可我还是不放心啊!所以我决定要更保险一点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ldo;如果你轻举妄动,我就把这个女人踹下去。其实下面也没有多深,不过她会被下面的钢筋给插死,你不愿意看到这些吧?哦,对了,即使我这么做了,你还是有一个机会,因为你身上也绑着绳子呢,你可以想办法拉住她。你懂了吗?&rdo;
告密者点点头。
&ldo;懂了就好。我也觉得哥哥你没有这么傻。&rdo;弟弟忽然凶相毕露,&ldo;你没有这么傻,为什么蠢到要出卖我?!&rdo;
&ldo;我没有出卖你。&rdo;告密者冷冰冰地答道,&ldo;我只是想帮助你。你那天碰到的人只是一个心理医生,他不是警察。&rdo;
&ldo;哦,多感人哪!哥哥,你那么爱我吗?&rdo;弟弟用舌头舔舔刀尖,&ldo;还不是警察,就在我脑袋上揍了一拳。要不是我跑得快,八成脑袋要让他揍开花了吧?你找的心理医生,怎么都和别人不一样呢?!&rdo;
哥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静静说了句:&ldo;弟弟,别闹了。你病了,我只是想帮助你。&rdo;
&ldo;你‐‐想‐‐要‐‐帮‐‐助‐‐我?&rdo;弟弟狂笑着,一字一句地说,&ldo;你想帮助我,就把我杀人的事告诉一个不相关的人。你也不在乎他是不是会报警?&rdo;
&ldo;不,他不会的。就算他报警了,我也不会把你招出来。&rdo;
&ldo;哦!这就是我的好哥哥吗?为了帮助我,宁肯自己去坐牢,也不会招出他的好弟弟?哦,为什么你这样说,却叫我感动不起来呢?&rdo;
&ldo;听我说,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反正我没有背叛你的意思。如果我背叛了你,我会直截了当地去找警察,而不是找心理医生。&rdo;
&ldo;可你同样引起了警察的注意。&rdo;弟弟缓和了一点,&ldo;别忘了,当初你杀人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rdo;
&ldo;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杀人的?&rdo;
&ldo;从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了。别忘了,你跟我借钱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说借钱是为了一个女孩。我是你的弟弟,我也想知道未来的嫂子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所以我偷偷跟着你去看过了。可是结果怎么样呢?两个月后,我没等到你给我们作正式介绍,却在电视上看到这女孩死去的报道。你以为我傻吗?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那事是你干的。&rdo;
哥哥无语。
&ldo;当然那次是个意外。可是一个月后,你猜怎么着,我又看到另一个受害的女孩,同样的手法,我就知道你再次出手了。到第三次的时候,我以为那女孩准得死,可是她没死。尔后,你也就不再干了。也许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吧,就是跪在我旁边的这个贱女人?她刚才还在祈求我饶她一条狗命呢,说我干什么都行。你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改变了自己?&rdo;
&ldo;喂,不准你这么说她!&rdo;
&ldo;哦哦!怎么,拿出做哥哥的劲头来了吗?做哥哥就是为了出卖自己的弟弟?&rdo;
&ldo;那是因为你病了。我曾经也病过,可是晓晓让我改变了过去的病态。&rdo;
&ldo;她改变了个屁!说实话,我对你这套一成不变的绕圈子感到烦躁了,让我们加加速吧!&rdo;
&ldo;你要干什么?&rdo;哥哥往前走了几步。可见到方晓晓被弟弟架了起来,越来越靠近建筑平台的边缘,他不由得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