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是大夫,我真的除了咳血和多年旧疾伤疼以外,并没有感觉不适啊!&rdo;
&ldo;等你发觉了,恐怕也就活不长咯!&rdo;大夫摇头感叹。
我顿时瘫坐在长凳上,脑子一片空白:&ldo;那……我还能活多久?&rdo;
他摇头:&ldo;最多不过半年……不过瞧你这状态,半年都难,你的病情发展很快,过不了多久一旦进一步发作,到时候疼痛流血便是家常便饭。&rdo;
接近日暮,医馆人并未有多少,我愣神地坐在长凳上,忘了时间。良久之后,缓缓缩在地上,抱头痛哭。
原本走开的老大夫,叹息着走回来,手里拿了两个药瓶:&ldo;流血吃白丸,止痛吃黑丸,老夫只能帮你到这儿了。&rdo;
从济世堂出来,我麻木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作何打算。方才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油尽灯枯?所以,今生就这样糙糙了结了?
几月之后,若真死了,我会去到哪里?是不是与他从此阴阳两隔?如果这世上再也没有我,他能否放下恩怨,记念我一丝好?
我在陌生的胡同中顿住脚步,心中突然生出极度的不甘,疯狂地侵袭着我整个脑子,我想回去,我必须回去见他一面。
暮色已晚,我急着往回赶,想要今晚就启程回去,一刻也不想耽误。
突然,后脑一阵吃痛,我倒在黑暗中。
颠簸的马车将我摇醒,我被装在麻袋里,全身被捆得无法动弹,只觉行了好久的路,马车才缓缓停下。
&ldo;快,把她抬进去。&rdo;
走了一段路后,我被狠狠摔在地上。
&ldo;王爷,将军,把人带来了。&rdo;
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ldo;打开。&rdo;
忽然一亮,四名男子映入眼帘。两名汉人打扮的,是方才抬我进来的人,另外两名更为高大,穿着奢侈的蒙古服饰的男子,分明就是蒙古贵族。待我回过神来,心中生出几许紧张。
其中一名男子狐疑地看我一眼,道:&ldo;这就是你们上报的可疑之人?&rdo;
&ldo;回将军,是。&rdo;
&ldo;说说怎么回事!&rdo;
&ldo;我们在那镇上并没有发现有关年羹尧排兵布阵的蛛丝马迹,潜伏多日,身上银子用光了,就想着自己找点,就去平时有钱人常去的药铺蹲守,恰巧发现这夫人出来,就一路跟着,本是想劫点银子,没想到在她身上发现了这个!&rdo;那汉人打扮的细作将一张盖有大清官印的纸拿给了那人。
&ldo;通行证?&rdo;那将军诧异地朝我走来,拔了我口中的布团,冷声问道:&ldo;说,你是何人?跟年羹尧有何关系?&rdo;
我瞟了瞟远处暗自打量的目光,又看了看眼前这人,确定没见过他后,方才开口道:&ldo;四川境内有何人不知年羹尧?只是我一个女人,养在深闺,并未见过年大人,只听夫婿偶尔提过。&rdo;为了掩盖身份,我特意用了四川话与他们交流。
&ldo;你们又是何人?为何要绑我到此?&rdo;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现在已不在四川境内,醒来后,听到马车外的口音已然不是四川口音,当初落脚的城镇就在四川青海甘肃的交界处,以现在的情形看,我很可能已在青海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