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并不作答。
其实说实话,回来的一路,十四对我甚好,许是因为他心里愧疚,毕竟我受伤是因为他。回到府里,我们的关系也是有所改善,尽管没见面,但就冲这每日的燕窝明眼人也会猜到,我们的关系已经不再对立。只是秋桐一心为我着想,想要从十四那里得到更多,才会如此发问。
她见我不语,过了会儿笑嘻嘻地凑过来,兴致勃勃地说:&ldo;小姐,路上可还有什么好玩的说来听听啦。&rdo;
我重重地弹了弹她的额头:&ldo;所有的趣事前几日都讲给你听了,剩下的就只有我几时吃饭,几时出恭,几时睡觉可讲,你要听吗?&rdo;
秋桐一脸失望,讪讪地走开了。
&ldo;给福晋请安。&rdo;九儿站在几步之外向我行礼。我走的这段时间,他被调到了前厅做事,成天跟着管家屁股后面,如今学得也有模有样了。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头:&ldo;小屁孩,长进不少啊。&rdo;
九儿笑着说:&ldo;多谢福晋提点我,九儿才能跟着管家学习本事。&rdo;说着又给我磕了个头。
&ldo;行了行了,快起来吧。&rdo;九儿生性聪明,让我想起了平安,难免生出了疼爱之心,实在不忍他再没完没了地磕下去。
&ldo;你找我有事?&rdo;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前厅做事。
&ldo;八爷和八福晋来了,爷让我来请您到前厅去。&rdo;
素月因刚回京,府里事物繁多,到了今日才来我这,心里一直愧疚,没能早点来探望我。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ldo;我知道你忙,不在乎这几天,你回京那日送到我府上的补品,多得我吃都吃不完呢。&rdo;
她见我这么说,才释怀,笑着开始打趣我:&ldo;我那是担心你留下什么病根,如今看来,十四弟把你照顾得很好。&rdo;
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十四,正好对上十四含笑的目光,一时有些慌乱,尴尬地将头转开。
随即,十四和八爷去了书房。素月便拉着我聊天。
&ldo;落梅,你不知道,遇刺那天,皇阿玛已经下令侍卫去救你们,其余人必须马上离开,不得擅自回去,可是十四弟和十三弟却硬是冲了回去,皇阿玛只好派四哥和纳穆分别带一支队伍前后解救你们。&rdo;素月说到那日的情形,仍有些惶恐。
&ldo;他们这岂不是抗旨!&rdo;
&ldo;可不是,幸好后来皇阿玛考虑到你和十三弟妹当时被困,体谅他们的心情,但也象征性地惩罚了他们。&rdo;素月说到这顿了顿,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ldo;其实,其实十四弟对你挺好的,我从没见他像那天那样冲动,我觉得你们,哎……&rdo;她见我低头不语,话说了一半,终究还是吞了回去。
晚膳后,送走了素月。由于阴天的缘故,此时天色已经黯淡。秋桐早早的掌了灯,伺候完我洗漱后,坐在椅子上打盹儿。
我躺在床上,透过屏风看见外屋快把桌子磕破的小脑袋,忍不住再次劝说道:&ldo;你要是困了就回屋去睡,我这晚上暂时没什么事。&rdo;
听到我的声音,秋桐一个激灵蹭了起来,说:&ldo;不行不行,我就在这守着,今儿又是阴天,保不准晚上你伤口又得疼,到时候端茶送水可少不了的。&rdo;
上次受伤,终究还是烙下了病根,一到阴雨天,胸口会隐隐作痛,并不是很疼,却常常难以入眠,很是难受。
&ldo;我晚上不喝水,你去睡吧。&rdo;夜里虽然失眠,但也很少喝水,就算要喝,我也不至于疼痛得爬不起来,起身倒水还是小菜一碟的事。我知道秋桐这样说,只是想陪着我而已,如此体贴周到,让我心里暖暖的。
&ldo;好小姐,你就安心睡吧,我在这里可以的。&rdo;秋桐拉长声音,拿出她惯用的一招,见她如此执拗,我只好作罢。
胸口阵阵刺痛,我闭眼躺在床上,心里计算着时间。回来十多天了,是时候去见心中早就惦念的人,一直想见却又不敢见,我想象了无数个见面的场景,想了无数句开场白,却又无数次在心里一一推翻。上次一别,转眼已是一年,见了面,到底该从何说起。
感觉床边微微一陷,我以为是秋桐进来为我放帷帐,并未睁眼,我常常忘记,夏日夜里总会被蚊子咬得满身包。
&ldo;都说了不用你陪,还是回去吧!&rdo;半天没人回应,我继续说:&ldo;走的时候记得把里屋灯灭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