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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他忽然想起，爸爸是小女孩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之一。

她鼻尖顶得高高的，&ldo;我觉得我爸爸比别人帅，懂得穿衣服，又比别人斯文，没有光溜溜的秃头，没有圆滚滚的肚子，不会开口闭口就想当年，光是随便站着都比别人英挺，让我好骄傲!&rdo;

欧阳臻想像缩小版的她缠在身边的模样……唔，那感觉很不赖，他会非常喜欢缩小版的她粘着他要吃糖、要把拔抱的模样，他想先预约两个。

&ldo;但是，我爸不会因为我比较爱撒娇，就跟我比较亲近。如果我凑上前去，他会一把把我推开，他曾经冷着脸对我说过不下一百次&lso;我不会喜欢你&rso;。&rdo;

太过分了!欧阳臻悄悄收紧十指，想像自己能绞到沈海之的脖子。

&ldo;小时候的我很卢，像一块牛皮糖，他能推开我一百次，我就有办法粘回去一百零一次。那时我脸皮超厚，然而我爸的防卫也超强，一次都没让我攻陷过。&rdo;她拍拍脑侧，&ldo;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打死不退。&rdo;

因为她天生有非常丰沛的情感。他暗忖。

&ldo;后来，我渐渐长大，跟他有了零星小吵，我开始拒绝他为我安排的活动。那段时间是我们的角力期，他想尽办法要我照他的意思去做，我则想尽办法逃避或捣蛋。&rdo;

沈双如小时候，沈海之让她亮相多次，他记得他曾经见过。那时，她就有一双全世界最灵动的眼睛，随时生气勃勃，看起来不像是个会乖乖听话的小孩，但是，只要被沈海之推到众人眼前，她都会扮演好可爱小女孩的角色。

&ldo;那时，我很想养小狗，爸爸本来不肯，后来他觉得，养一只家庭宠物可以为形象加分，勉强同意了。我还记得我那时有多开心，姊姊也有点被感染了。我第一次跟啾啾见面，就喜欢上刚断奶的它。我知道爸爸不会同意它跟我睡在一起，所以找来箱子，想让它睡在我床边。

&ldo;不过，我没想到爸爸有另一种打算。啾啾平时得交给别人照顾，我不能见它，只有在爸爸需要我出席的场合，照他的指令行事，才能跟啾啾玩半小时。&rdo;

欧阳臻摘掉眼镜，低声咒骂，&ldo;让我见到他，我要揍他一百拳。&rdo;他不会让沈碧漪的男人专美于前，一拳哪里够?

&ldo;我抗议过很多次，但他总说：你喜欢啾啾，就有一个弱点落到我手里，除非你不再喜欢它，不然从此以后，你都得照我的命令去做。&rdo;

该死的变态控制狂!他上前拥住她，&ldo;那时你几岁?&rdo;

&ldo;十一岁。&rdo;她安静且没有表情的说，&ldo;我们就这样维持了几年，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啾啾有点喘，好像不太舒服，要分开之前，我拜托爸爸请兽医帮它看病，他说好‐‐他跟我说好，然后用这个承诺，换取我更多合作。&rdo;

欧阳臻心中有不祥的预感，只揍沈海之一百拳恐怕不够。

沈双如的表情更空了，&ldo;然而，下一次我再见到&lso;啾啾&rso;是一个多月后，那时，一只小柴犬跑到我身边嗅来嗅去，它真的非常可爱，只除了一件事。&rdo;

欧阳臻将她拥得更紧，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

&ldo;它不是我的啾啾。&rdo;她的声音充满怅惘。

&ldo;双如……&rdo;或许他不该要求她说，触动了她的心伤。

&ldo;我一眼就认出来，那只是长得很像啾啾的小狗，它们根本不是同一只。我逼问带小狗来的阿姨，她说，啾啾上次回去就很不对劲，我爸坚持不请兽医帮它看病，隔没几天，啾啾就死掉了。&rdo;

&ldo;双如，我很遗憾……&rdo;他开口想打断她。

她却无法停止了，&ldo;我爸早就知道了，但是在那段期间，他一边故技重施，让我乖乖听话，另一方面，让人去找能代替啾啾的小狗，自认为可以朦骗过我。&rdo;她顿了一顿，这才仰起头，看着听她说话的男人。

他的神情充满了心疼，将她的每字每句都听进心里。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口。在此之前，不管外公怎么试探，她都不曾说过。而当欧阳臻全神贯注的倾听时，她同时感觉到放松与羞耻。

放松，是因为她终于可以不用再一个人背负悲伤的回忆，而羞耻则超出她的意料。在将事情说出口之后，一股羞赧的感觉突然降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安的说，&ldo;或许对你来说这很可笑，事情的导火线只是一只小狗狗，但是……&rdo;

&ldo;去他的!&rdo;没等她说完，他忿忿的骂了一句，&ldo;这一点都不可笑，沈海之背叛了你!&rdo;

像药方突然从天而降，他的爆怒在瞬间疗愈了她。

&ldo;他背叛了你的信任，他对生命不尊重，这件事是他的错，没什么好说的!&rdo;

沈双如楞楞的看着他。他的脸臭死了，看起来非常生气，她的心情立刻好过很多。

&ldo;他放纵控制欲，逼你们父女要用交易的方式各取所需，这已经够糟糕的了，到最后，他竟然连握在手里的筹码都没能保管好，让这笔&lso;交易&rso;破局，甚至对你用上讹诈，别说是爸爸，他连当生意人的资格都没有!&rdo;他看不起这种人!

&ldo;你……&rdo;她笨拙的拍拍他肩头，&ldo;不要生气。&rdo;怎么换成是她安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