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昔回禀,道四姑娘院内一应如常,不见丝毫异样。
陆思琼似感意外,狐疑着再问:“果真没有事发生?”
也不知是为何,她总觉得如今的庶妹较过去变了许多,虽样似乖巧,但这种卑微听话和她过去是不一样的。
或许旁人无所知觉,然自己不会忽视。
上回王姨娘的事,她在这边甚至都没掩住其本质情绪,竟敢生口角之争,这让陆思琼如何再信她是温顺之人?
可转而于人前又表现正常,年纪轻轻,隐忍之心倒是厉害。
昨儿下午的事,陆思琼对陆思瑾其实是有疑心的。
然此刻听了竹昔的肯定,又觉得莫的轻松。
她到底不愿相信妹妹是那等重心机之人,宁愿自己杞人忧天。
竹昔面有倦色,陆思琼吩咐她用食后退下歇息。至于兰阁那边,改派了书绘继续盯紧。
她携宝笙与南霜去锦华堂,到的时候陆思瑾已在屋中,珏哥儿同瑶姐儿亦在。
宋氏见到她,不顾瑶姐儿的撒娇,便让乳娘将儿女均带了下去。
陆思琼瞧在眼中,难免心沉了几分。
继母于人前表现得对她再是维护,但只这让瑶姐儿避着亲近自己一点,就知她并非真心以待。
其实,非亲生母女,不是血亲,又有何好期待的?
将那份不适压下,摒弃不该有的妄想。
闭了闭眼,陆思琼仰头,心道没什么好羡慕的,若是娘亲还在,定会比是寻常母亲更疼自己。
如常的行礼请安。
宋氏忙唤她坐,寒暄几句后,先将庶女遣退。
这亦在陆思琼意料之中,昨儿发生了龚景凡的那一幕。府中谁都惊诧好奇着,宋氏身为母亲,于情于理都是要寻她谈话的。
果然,宋氏开口即道:“琼姐儿你昨日生辰。发生甄五那等不幸,是我操料府事不当,扫了你的兴致。
唉,这个事还没同甄家交代,昨儿秦夫人逼迫的架势,若非有龚二爷在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龚家到底不可能时刻护着咱们,之后还不知怎么样呢。”
她问的隐晦,满脸愁恼。闻者便装傻做没听明白。只循了字面意思接道:“比起甄家妹妹遇难,扫了个生辰宴的兴致哪值一提?
这事家里总要彻查的,无论有没有秦夫人,到底要给甄家一个交代。”
人家好好的闺女来做客却失了性命,总不能不清不楚吧?
陆思琼对甄家是有歉意的。这本就是陆家的过失,难道还不准人逼问追究几句的?
谁的感情都需要发泄,这点她能理解。
宋氏则面露尴尬,“我不是说不给甄家解释,彻查也是应当,就是想着要怎么查。再说,昨儿府中人那么多。怕是查不出个什么来。”
她心中有想法,为顾大局,只能认定是甄五姑娘自己失足,这是最稳妥的解释。
至于甄家,无论信不信,没有证据。还能怎样?
这想法确实自私了些,宋氏面对眼前人,竟然开不了口。
她迟疑着,改了话题再道:“之前你大舅母来府里曾为蕙宁公主提亲,后来听说荣国公府里有事。你舅母分身不暇便耽搁了这事。
昨儿我见了龚家二爷,是个懂事的孩子,也知疼人,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她放心?
陆思琼自个都不放心呢,这冠冕堂皇的话说的好听,怕是要引出下文吧?
她对宋氏有成见,但也没表现出来,只静静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