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外伤只是看着严重,如果抹些许白调制的药,或许连疤痕都不会留下,他伤的最重的地方,是胸口断了的肋骨。
肋骨是在胸腹部,一但发生折断,刺入腹部器官,造成内出血,就算医者医术再厉害也回天乏术。
许白将男孩的衣服小心脱掉,之前判断骨折他只是靠手感,此时许白却不感大意。看着对方赤|裸胸口,在心脏下方数厘米可以看到明显的红肿,许白不敢再随意翻动他,而是深吸一口气,然后自己的右手缓缓伸到男孩脊椎处。
先找到脊椎与肋骨连接处,然后顺着有问题的肋骨往前推去,突然,那男孩身体发生了痉挛,胸口无意识的颤抖一下,许白立刻松手,以免加重对方伤势。
“嗯……”男孩虽然已经昏睡过去,但身体的痛苦却依旧让他皱紧了眉头,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而烛火下的许白也是满头汗水,墨色长袍的后背也是湿了一片。
“位置已经确定,还好没有异位。”许白施针先安抚下男孩后,这才重新开始用手指确定骨折位置,还好,骨头是断了,但没有刺中任何器官,这是幸事。
这也多亏男孩瘦弱,要不然光是复位断骨也是难事。
就在鸡鸣过后,东方微白时,许白看着被木板固定住的男孩,总算松了口气。
自己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有人总归是斗不过老天,命数难逃。
这一天,许白难得的晚到了茶馆。
而今天却反常的来了许多客人,清茶一壶,点心少许,几个老少爷们竟然在茶馆里聊起了昨天的事。
钱庄的料老板是几个人为首的,他的话总是引起众人应喝。
“你们知道吗,昨天西景国的流民其实从城墙另一头翻墙进来了好几个。”
“啊?不是有边兵在堵着吗?他们怎么爬上来的?而且没梯子,他们又是怎么下来的?”铁匠老吴不解问道。
“当时边兵没赶到,他们搭了人墙好不容易爬上来,可惜只上来了几个,后面的全部被边兵杀了,尸体留在荒郊野外喂野狗。只不过边兵立刻发现了上来的人,那几个命大的也没地方躲,只能直接往下跳,十几米高啊……也是一地尸体。”
料老板很是唏嘘,他不喜欢流民,但同样不喜欢死人,都是苦命人。
“啊……那真是一个惨字,怎么了得,不过,我听说人牙子那抓一个西景国的女人,转手就给卖到青楼去了,那可真是无本万利啊。”
另一个闲人继续说道,也不知是小道消息,还是确有其事。
聊起女人,那帮大老爷们却又来了劲,男人之间永远不缺荤段子和酒。于是几个男人告别茶馆,直奔老三的酒馆,之后再会会那个命大的西景国女人,西景国的女人或许格外香甜。
可茶馆中的许白却若有所思起来。
自己家里的那个男孩,或许和那女人一样,也是大难不死的西景国流民。
他满身的伤,有刀伤还有擦伤,或许是来自边军的追赶,胸口的骨折像是被什么撞击而成,也有可能是从城墙跳下时,摔在他人尸体上猛烈撞击造成的。
不过,许白还发现男孩身上还有旧伤,虽然痕迹已经很淡了,但看得出曾经遭受过各种伤害,但那张漂亮的脸蛋却完好无损。
这一现象,让许白想起西景国内好男风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