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其实我真的不知道答应不答应,脑袋里一团乱麻。爸爸去世以后,我每走一步都很茫然。我不知道该找谁商量,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每天都在走钢丝绳。直到你出现了,我才觉得有了方向。你就像一盏明灯指引着我,就算路走错了,也不会觉得茫然了。”我停顿了片刻,酝酿着那句呼之欲出的话,“所以,我听你的。”
他看着我,眼神一直滞,依旧是半天没有声音。我大约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说过让我不要轻易相信你,我没有忘记,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记住。但是,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相信是件多么可悲的事情。这种滋味我体验了九个月,不想继续——”“今天太晚了,”他忽然打断我的话,“我明天再来。”
他不容拒绝的起身离开,就像一阵风一样,让我连送客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我不懂,将心比心,难道他就不需要我的信任吗?难道我不值得信任吗?还是说……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从未去考虑的问题。
也许在他的内心,根本不缺少那个值得他信任以及他愿意去信任的人。
五百年悠悠人生,有太多人和事可以住进他的心里。九个月,不过是一场稍纵即逝得烟花。
寂静的房子,我情不自禁的怒吼了一声。拨通了陈响的电话,我说:“我同意。”
“为什么?”他迟疑起来,“我说过,不必违背自己的意愿。”
“彪悍的人生还需要解释吗!颜小青从来不欠别人的人情。”
挂了电话,我的心情莫名畅快起来。
既然如此,不如活的得简单一点。
一个电话打给叶安琪,几乎是厚颜无耻的把她从被窝里拉起,我说,陪我喝一杯,不去曼珠沙华,去酒吧。
“董事长,你没事吧?”叶安琪的担忧和她的高跟鞋咯咯噔噔交叠而来。我挂了电话,穿着休闲套装和板鞋就出了门。
酒吧里已经人声鼎沸。我喜欢这样热闹又互不相干的氛围。叶安琪在半个小时后才赶到,气喘吁吁的说车子不好打。
看她那样子,我又心疼又感动,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三更半夜把她拉起来陪我疯,而她从无怨言,也不居功。“给你买辆车吧。”我说。
“董事长,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她睁大眼睛看着我,刷得浓密纤长的睫毛很漂亮。“我们公司好像只有经理级别才有这个福利吧。”她不敢置信的大口喝了一口酒,而后望着我低声嘟哝着,“管他呢,就算是酒话,听着也舒服。”
这女子,还真是与众不同。我笑说:“什么酒话?我还没开个喝你就到了。”
“可是……无功不受禄。”她的欣喜和迟疑种还留有一份原则。
“你这样三番两次跑出来陪我就是功,你替我办好公司的事情就是功。”我说。
“谢谢董事长。”她悠扬一笑,不再推辞。“可是……”忽然又欲言又止起来。
我最烦就是她这样子,拉着脸说:“我说了很多次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在我面前欲言又止,拐弯抹角,或者是说一半留一半。”
“那这个车我可不可以私用,比如载别的同事上下班?”她说。
“因为你的级别不够,所以我个人会出一部分钱。因此,使用范围比较灵活。二十万以内,保养和油费可以按照公司规定的比例报销。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出事,安全驾驶。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