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
"殿下通宵夜读只为读懂她那寥寥数语天无棱,殿下不近女色只为她贞烈之性生一人,可天下女子哪个不是盼望自己夫君一心一意相待?"
"你的话,太多了。"纪楚含依旧满目寒意,咄咄吐出这几个字。
"你除了她一无所有,这是你给她的。她除了你还有薛铭宇,这是她给你的!"
尤鸷心系着红瑶得安危,语气不由自主有几分急促:"红瑶,别说了!解药给他!我们来日方长!"
"我说解药。"纪楚含定定地站在那看着她,嘴唇轻启。"趁我还没掐断你的脖子。"
"我从未喜欢你,也再不要做你的侧妃"红瑶眼中此时充满了绝望,声音也渐渐低落下来。
"红瑶别说了!解药给他!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另一件事没做!"听到这句话,红瑶眼中充满了生的欲望和忽然的怒气。
"我要解药!"纪楚含遏制不住的急切使他又掐住了红瑶。
"若不是我……心心念念另一件事,就算被你掐……死,我也定要那……夺我哥命的妖女,咳咳,死掉,凡我……生在这世上一天,我就……让她一天提心吊胆……"
话罢红瑶一甩手将解药扔了出去。眼见解药落地即碎,纪楚含一个纵身扑在地上,坚实的臂膀撞在地面,听见骨头的微微声响,"解药!快!"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纵身跳起,一路飞奔入室喂她服下解药。
可能他早已经忘记,自己该是一个处事不惊遇事不乱处永远站在高高处的清冷少年,永远不会辱没了自己的身份。可能从见她的第一眼,他就注定不再是他。为她慌,为她乱,为她思前想后,连身体也为她延迟疼痛。
"解药只是暂时缓解几月身体衰弱,要那妖女彻底恢复还需一记引子。不过世上至今无人能取。你且听清,神医谷,找那睚眦,六星朝。放过你,更放过我自己,这些所有,到此结束。"
窗外,响起红瑶。不知道她是在对谁说话。
房中,如嫣发丝垂落,倾泻在薛铭宇身上。一双手抚上他的英眉轻轻摩挲。"铭宇,我只能在你没有意识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你。江词她现在已经可以下床了,你快醒来看看她吧,她,也像我一样,担心你呢。"
"薛奕哥哥一直都在自责,说若不是他去的晚,你就不会受伤了"她说着,眼泪噼里啪啦地向下掉,“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拿性命做赌注,怪我,怪我,应该怪我的,若是我会一点点武功,就不会让你那么担心我了,不会把我护在身后料那冥教中人也不会如此轻易得逞的,都是我不好。"
一行清泪滴落敲响了谁的心事。
"如嫣,你又何须自责,不怪……就算你武功比我还高,我还是咳咳……要将你……护在身后的……安安稳稳"
薛铭宇醒来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一句。
然而第二句话又变成了"她,阿词如何,护得可还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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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死,好好的,你出去吧,楚含。"佝偻的身体此刻是江词的自卑,"我不再年轻,面如枯槁,心如死灰,你还年轻,还有大好河山,风景秀丽,前程似锦,美人还可坐怀。"干枯的手想要推开他,却让他嘶地吸了一口气。
"好啦,不要装了,你的身体壮如牛,还在我面前装柔弱。"说着又捣了他一下,是扯到了他结结实实、真真切切没有真气护体的伤。
"你真是了解我,阿词"楚含拥着阿词入怀,全然不顾她细微的挣扎。
"阿词不能不管我、不能头也不回扔下我、不能自己偷偷走掉、不能自己承担苦痛、不能再送荷包给别的男人。"
顿了顿,他又道:"最重要的是,不能嫌弃自己,不可以不相信我,阿词,我说的这些,你可还懂?"
此刻,薛府寂静如雪。
这偌大的薛府,盛不下一桩人的小心事。心事里满满的全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