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栖迟怕是不便在官府处留下痕迹,有人存心想找,一处普通的宅邸对方想动随时敢动,而把宅邸记入她的名下,有顾相府做后盾,权势再大都不敢擅闯,而只要敲打户部一番,她的宅子户部得看三分薄面不去调查,寂栖迟和清寂可安心藏在里面。
顾亦丞知晓云浅凉去了百善堂后,命侍卫驾车前往百善堂。
易行之刚送走云浅凉主仆,还未走进医馆就见顾相府的马车往这边来了,他停住脚步在门前等候。
马车驶近,易行之躬身见礼,“相爷可是来寻夫人?”
“人呢?”顾亦丞掀开车帘。
“夫人刚走。”易行之回答,指着云浅凉离去的方向,“往那边去了。”
“恩,近日小心些。”顾亦丞提点一句,放下车帘往那所指的方向去,心里已了然云浅凉去了何地。
户部,地司署。
地司署的地官负责掌管京城土地的记录,王族贵胄手里有多少土地,房屋,地司署一清二楚。她既然拿了地契,又让他们留下,必然要去把后顾之忧给扫除。
顾亦丞转动手指间的玉扳指,眸光幽深如无垠的宇宙,满天漆黑覆盖,投不进光。
他私心里是不想她与寂栖迟那群人有交集的,毕竟不是一路人。
云浅凉站在户部府衙前,脚步犹豫不前,她一旦做出这个决定,恐怕日后再难摆脱寂栖迟,甚至她无法确认,清寂在君知离开期间受伤,是否与君知那边有关,万一君知不是一个人,而有同伙……
那样诡异的身法,奇怪的力量,万一是君知的同伙所为,她等于和那诡谲多变的力量对上了,是否值得去冒这个险?
“尽是些糟心事。”云浅凉烦躁地抱住脑袋。
“夫人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春花适时出言宽慰,“他曾经帮助瑾王对付您,而后又帮助二小姐折腾您,您大可不必那么心善,就算那个人帮过您,您已经找了大夫把宅子让给他们住了,为何还……”
“春花有些事我还未弄明白,暂时没法告诉你。”云浅凉轻叹。
她放不下的理由还有一个,自从晓得云浅凉非陆瑶亲生后,她便有些相信寂栖迟的话了,她身份有异,可能正是寂栖迟他们要找的人。假使她真的是,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受伤或是牺牲全部是为她一个人的话,那份压在心头的责任过于沉重了。
而到至今,清寂一心想着不要连累她,这份厚待如千斤巨石般压在心上。
云浅凉长舒一口气,迈步前行。
“浅浅。”顾亦丞及时出声喊住人。
云浅凉停下脚步望向来人,顾亦丞神色少见的严肃。
“过来。”顾亦丞命令式的开口,语气生硬。
云浅凉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府衙,暗叹一声,往马车走去。
“有事?”
“没必要进去。”顾亦丞坐在马车垂眸看着云浅凉。
“理由。”有情况直接问。
“你想保他们,只需跟我说一声就是。”顾亦丞冷然一笑。
“没必要处处麻……”云浅凉话音戛然而止,猛然望向顾亦丞,“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