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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ldo;一应衣食住行，我会安排。&rdo;

他也根本无意伪装温情，只是将利弊摊开来讲，由她们选择。这件事对他而言，如同工作一样，要一丝不乱，顺利圆满。

艾玉棠已经心动。因为丈夫的病，她耽搁了一年半的时间，失去所有朋友、乐趣、爱好，她确实希望重建自己的生活乐趣。不管雷再晖是出于什么目的，这安排实在是仁至义尽。

她甚至这样说服自己：这也算是她和女儿被雷再晖给&ldo;赶走&rdo;了一次，两下扯平，互不相欠，再不必做一只惊弓之鸟：&ldo;……能适应吗？&rdo;

雷暖容眉头皱得非常难看：&ldo;哥哥，你去不去？&rdo;

&ldo;那都是时间会停止的地方。&rdo;雷再晖不理她，对艾玉棠道，&ldo;我建议去气候宜人的英语地区，如蒙特利半岛，一方面暖容可以为你担任翻译，方便融入当地人群，另一方面当地有所语言学院，很适合暖容进修。&rdo;

话说到这里，已经渐入佳境。沉吟中的艾玉棠眼睛亮了起来，她实在想将时间追回，她只有五十三岁，身体康健，至少还有二十年可活，为什么要留在伤心地？恸思伤身。还有暖容，她在语言方面有天分，就此埋没实在可惜，而且，她留在这里胡闹，迟早耗尽雷再晖的耐心。

思来想去，雷再晖的提议竟是天衣无fèng，完美无缺：&ldo;好，我和暖容一起去蒙特利，越快越好。&rdo;

雷暖容见母亲满口答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竟如同野狼一般嚎叫起来：&ldo;妈妈，你不能代替我答应！雷再晖！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要将我流放到十万八千里之外！&rdo;

雷再晖这时才望向她，眼中有排山倒海的力量：&ldo;对！&rdo;

他如此慡快承认，雷暖容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震傻了‐‐一直以来，他不过是采取绥靖政策，令她放松警惕：&ldo;你在葬礼上对我那么好，又买下镇纸送给我，是假的，假的，都是哄我！&rdo;

&ldo;那不假。&rdo;雷再晖咳嗽一声，&ldo;你是父亲唯一的女儿，你的正当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那个镇纸，便是我送给你的嫁妆之一。&rdo;

他望向她的眼神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他只承认她是雷志恒的女儿，不承认她是雷再晖的妹妹。雷暖容指向坐在一边的钟有初：&ldo;只要我一触犯了这个小斜眼儿，你便要镇压我！&rdo;

雷再晖立刻厉声回答：&ldo;对！&rdo;

这比昨天掸她一下更令人难受‐‐她不得不正面认识到雷再晖和钟有初之间，绝容不下她捣乱：&ldo;妈妈！说点儿什么吧！&rdo;

艾玉棠生怕她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举动，惹怒了雷再晖，将一切安排收回，便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ldo;暖容，妈妈昨天对你说的话忘记了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多好！换个环境……&rdo;

&ldo;我不去！我要留在哥哥身边！&rdo;雷暖容直着嗓子大喊。

雷再晖既然说得出，也预料到了雷暖容会反弹。他没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只是用强大的气势压制住，其余的交给艾玉棠处理：&ldo;如果你坚持留下来，也绝不可能靠近我！&rdo;

钟有初被雷再晖话语中的无情震住了。艾玉棠和雷暖容这对母女在刚刚失去依靠的关口，雷再晖并没有吝啬金钱，可是却没有给她们一丝温情。

雷暖容开始哭闹、摔打、撒泼，艾玉棠见她没有骚扰雷钟两人的动作，只是在发泄不忿、愤懑的情绪，便也不十分劝阻，只注意着别伤到女儿。

她已经立定心肠要离开格陵，不惜押着女儿上飞机：&ldo;这里你们不用管了，我来做她的工作。&rdo;

&ldo;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rdo;

&ldo;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千里之外，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是你，我是我，将来不会改变，也不会增进。&rdo;雷再晖牵着钟有初起身离开，&ldo;我不认为你现在能想通，可是如果你想不通，就连雷志恒的女儿也不配做。&rdo;

两人下楼来，还隐隐听见雷暖容的哭声，和雷志恒去世那天晚上一模一样。不知哪层楼的新生儿也发出啼声，这相互呼应的痛哭令钟有初停顿了一下。

她曾像雷暖容这样，一前一后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那种空荡无依靠的恐惧并不会因为人性好坏、年龄大小而有轻重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