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前一刻这些人都藏在暗处,是想通过司空皇后的口,知道她究竟有没有下毒害司空皇后。
“快,御医呢!”
燕帝也顾不上批判宁颖嫣的错对,忙急着唤人,仿佛真的很担心司空皇后的样子。
随后一群御医围到了床边,欲要为司空皇后诊断。
“不——”
谁知御医刚触及司空皇后,司空皇后猛然就从床上弹跳起来,一把推开最近的一个御医。
“皇后娘娘!”
“皇后!”
一众人当即傻眼,不知原本病入膏肓的司空皇后何以突然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又为何突然疯狂。
“别过来,柳贤妃,你别过来!”
司空皇后推开御医之后,下一刻就狠狠的抓住了自己的发髻,一副挣扎抗拒,又仿佛惧怕非常的样子。
而柳贤妃三个字一出,原本满脸担忧的燕帝当即变了脸色。
柳贤妃,他曾经最宠爱的妃子,也是至今难以忘怀的爱人。事过二十余年,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记起,可是唯有他记忆犹新,每夜还对着她的画像。
其他人初时还只是因为司空皇后突然的疯状惊愕,还未曾察觉其他的异样。只是犹豫着不敢上前。
而司空皇后仿佛已经看不见身边任何人,虽然眼神惊惧的四处觑探,但那焦距分明已经越过了很多人:
“我没有害死你,是你自己……本来那些刺客虽然是派来对付你的,可是剑偏向了皇上,你自己又要跑上去送死……不怪我,不怪我,我也没有害死你的孩子,是你自己要找死,是他没有当皇子的命……”
司空皇后焦急的争辩一出,字句断断续续,但那构成的意思,在场都是深宫前朝混久的,哪能听不明白,当即个个煞白了脸色,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不知不觉间,虚汗就湿了一后背。
只因为这天大的阴谋揭穿,要的可不一定是司空皇后的命,而很有可能是他们的。
司空家如今的兵权还在手,庞大的系支还在。二皇子不问世事,燕帝算是只有太子一个子嗣了。
柳贤妃的事情怎么说也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燕帝会为了一个已故的妃子废除太子的生母,与整个司空家过不去吗?
就是燕帝再宠幸哥舒聿廷,哥舒聿廷就算没有子嗣,但是燕帝已经老了,这天下终究是太子的,相信哥舒聿廷是个识时务的人。不管如今如何终于燕帝,但这朝局一变,阵营可就说不准了。
怎么说,这势单力薄的似乎只是燕帝……
所以,燕帝为了自己着想,也得压下这些事情。那样子的话,他们这些无意听见这等宫廷秘辛的人焉有命在?
“皇姑姑,你在说什么胡话?”
正在这时,柳如欢连忙上前扶住司空皇后的肩膀,欲要阻止她再说下去。
“啊——别碰我,你滚开!”
司空皇后却仿若惊弓之鸟,惊得猛然又推开柳如欢,这时的力气居然大的惊人。
“别来找我……要不是我的女儿死了,这福气也轮不上你的儿子,我带你儿子进宫是要享福做皇子的!所以,你做鬼也应该瞑目了!”
司空皇后一把抢过身边的枕头当在胸前,面目狰狞似笑非似笑的瞪着柳如欢,显然已经将她当成了其他人。
“皇姑姑!”
柳如欢听得这里,脸色已然惨白,手指也是冷的僵硬,一时跪坐在床边惊惧的盯着司空皇后。
“你说什么?”
而冷眼盯着司空皇后一会儿的燕帝听到这里,已然不能再保持冷静,猛然上前捏住是司空皇后的肩膀:
“太子不是朕的儿子?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毒妇,杀了朕的妻儿不说,居然还找来一个不知名的野种冒充朕的龙子!”
“皇,皇上,你别怪我,我不想的……其实,其实我不想的,我没有想那野种冒充太子,我一直都跟你说过的,传位给二皇子,给二皇子啊……我就是做再多坏事,心也是向着您的啊,皇上,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司空皇后似乎神智还是不清醒,但居然认得出燕帝,一时抓住燕帝的手不放,眼泪鼻涕满脸,狼狈的样子与一个疯妇无二,哪里还有半分皇后的尊贵与威仪。
“你这个毒妇,害死朕的妻儿,还说向着朕!”
燕帝听得大怒,一把拂开司空皇后的手:
“你刚才不是还说贤妃不应该为朕挡那一剑吗?如果当年不是贤妃为朕挡的那一剑,替朕赴死,朕怕早已化作尘土!你意思是说朕早就该死,让出这独孤家的江山给外人坐吗?”
燕帝质问声出,屋子里已然跪了一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