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凌晨,卡琳才回到医护室,我不等她那疲惫的身影进门,便迎了出去。
“怎么样,二营不要紧吧?”
靓丽的金色卷发无精打采的蔫在她的额头,她白了我这个班长一眼,很不给面子的把所有人都撵出了医护室。
随着门重重的关上,留下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
“娃娃兵们悬了。”
陈斌叹了口气,脸上的忧色愈加浓重。
由于科技兵的身份,师长让他在闲暇时作为二营的文化教员,他同娃娃兵们有最多的交集。这种师生情谊有时候不下于战友之情的。
我也为那些十来岁的少年兵们担心。本以为预备队的位置相对安全,没想到敌人还没见到,他们就先挨了炸。
示意格莱斯去连部打听情况,我走上去,想要安慰他。
陈斌摇了摇头,径自走开了。
我没有恼怒,只是觉着自己这个班长当的很失败。
格莱斯从连部发回消息。三团二营遭到了次声波炮弹的打击。
一轮急促射,几乎所有炮弹都落在了他们的防区。
那里有狙击塔的保护,孩子们的宿舍也都设置在坚固的高塔内,安全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一枚次声波炮弹击破了高塔的大门。杀人的声波沿着楼道在狙击塔内肆虐。
也许是为了壮胆,孩子们都挤在了第二层相邻的一排房间内休息,事发时楼层的三防门没关。
多重细节上的错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炮击结束,二营长带着人视察伤亡情况。
他想着去安慰那些被吓坏了的孩子兵,顺便给他们教教路子。
没想到呈现在他眼前的,是满屋子的血肉、内脏以及不成形的尸骸。
二营长是个退伍老兵,见过血也杀过人,不过他还是受不了那恐怖的景象和内心的自责。
在前往师部汇报的路上,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们师在开战之初便折损了整营的兵力,而且还是那样一个少年营。即使以英雄连战士们的坚韧神经,也受到了影响。
特务连上下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感到生命在战争中的脆弱,我不免开始怀疑起抗战的意义,一度坚定的信念再次出现了波动。
敌人日以继夜的发动猛攻,隆隆的炮声就没有一天停歇过。
为了突破要塞防线,尽快消灭深埋火星地底的全频谱干扰中枢,他们已不顾伤亡了。
经常可以看到满载伤兵的重卡向后方撤送伤员。不时的有补充兵力在我们附近集结,很快这些新来的部队便被送上一线。
反倒是我们师,名义上是预备队,却不曾接到过战斗任务。除了开战伊始损失了一个营的兵力外,绝大多数时间都处于观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