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一定是血色的,因为我看到的世界蒙上了一片红。
战士们的血肉、肢体散布的到处都是,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以及哪一部分属于谁。
胸口闷的发慌,我张开嘴,大口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血腥味道。
剧烈的咳嗽让我弯下腰。
血的味道时刻刺激着喉咙,好像只有咳嗽才是生存的证明,是继续活下去的保证。
一只带着战术手套的大手捂住我的嘴,感觉到自己被人拖着往前跑。
咳嗽依旧,只不过声音更加的沉闷,闷的窒息,闷的让人心痛。
“快到柱子后面去,林肯你来背他。”
“喂,你去哪儿?”
“去逗逗那帮畜牲。放心,我不会白白牺牲的。”
我真是恨自己,事到临头又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想要下地自己跑,可是咳嗽那样的剧烈,以至于我连直起身子的力气也欠奉。
林肯的喘气声隔着面甲听得一清二楚。
不甘和愤怒化作呜咽,悠悠的传来。
他一定想要掉头冲向敌人。
是我拖累了他。
身后传来狙击枪的爆鸣。
麦克斯正在诱敌。
如果他的对手是些步兵自然没有问题,可是他要对付的却是由厚重装甲包裹的战车群。
不管是火力、机动力还是侦测能力,他都不占优。
麦克斯是在赌命,是在用命掩护我俩撤退。
坦克炮声响起,不是在打我俩。
他成功了,他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可耻的安心感浮上心头。
作为一名战士,作为他们的班长,我竟然让别人断后,而自己在安全的地方感到安心。
这是厚颜,是卑鄙,是懦弱,是尿性。
我还从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我恨不得举枪自尽。
是了,可以自杀,结束这卑鄙的一生。
我美其名曰参加抗战,实际上却是在给人添麻烦。敌人没干掉几个,却坑了一堆自己人。
这样的我,这样的累赘,还是快点结束为好。
林肯停了下来,他大口喘着气,呼吸声像是坏了的空调。
他大字型的躺在地上,许久无法出声。
已经不再咳嗽了,肺部火一样灼热,喉咙干得要裂开。
现在正是机会,是结束这卑鄙人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