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轩觉得十分头痛,真的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如果这两人长得完全不像的话,他还可以安慰自己说只是被迷迭给骗了,可是偏偏长得完全一模一样!即使这世界上有长得完全相同的人,但那个人总不会知道和自己长相相同的人家里的地址吧?起码他现在可以证明,迷迭给他的地址是真的!
“会不会你们女儿的病情时好时坏,可以经常出去上网玩游戏?”这样问的时候,段轩都有点鄙夷自己起来。
“不可能。”苏醒的父亲再次摇头,他话不多,只是否定了就不再开口,倒是苏醒的母亲接过话头道:“自从车祸发生后,这孩子天天在家里没出去过,就算偶尔出门,也都是我们带着去医院看病。那天去超市,也是因为我看她被关得太久了,太可怜,才想着带她出去逛逛,也许散散心对病情有利。”
“你是不知道,她这病也古怪,那天撞了车被送进医院醒来后就不再认识我们,而且行为古怪,开始的时候我们还以为她是被吓傻了,医生却说她是被撞后得了失忆症,可是后来却越看越不像。”憋了那么多天,苏醒的母亲总算找到一个能够倾诉的人,话题扯开了就再也刹不住了,“她开始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不会穿衣,就连吃饭都不会了……每天像个小兽一样用四肢爬着走路,要不就是喵喵叫着,给她穿上衣服,她不愿意也不会脱,就是用嘴咬。我们都不敢带她出门,偶尔出去,也都是两个人架着她一起走。最近算是好一些,她撑着我的胳膊也能用腿走几步路,但还是不会说话,我们说的话她也听不懂,只有叫她吃饭的时候会有些反应……”她说到伤心处,眼泪又忍不住哗哗地落了下来,打湿了衣襟。
“这到底是什么病?”段轩听着也有些难过,对照着昨天遇到苏苏的情形,对她的病情也有了几分了解,果然与苏母说的很像。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病我们才着急,真要是知道了这是什么病,我们就算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要给她治啊!可是连医生都说不清楚这是什么病,只是开了点镇静剂,让我们在她情绪激动的时候给她吃一点,别的药,医生连药方都不敢开。”苏母说着,又去抹眼泪。
“她情绪激动时是什么样的?”段轩明知多问也帮不了人家,可就是忍不住想问问,也许到时可以上网去查询一下国外有没有相似的病例。
“也不怎么样,就是抓人,咬人,到处乱跑。”苏父点了烟,狠狠地抽了一口,“那时候,我们就只好把她锁在房间里,但里面的东西都会被她抓咬得不成样子。这孩子,她自己怎么不痛呢……”说着,他有点哽咽起来,连忙再狠狠抽了一口烟,却被呛得咳嗽起来。
“我能去看看她吗?”段轩迟疑着开口,“不用叫醒她,我就在房门口看一眼。”
苏母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道:“你跟我来。”
段轩站在苏苏的房门口,探头看了看,里面是一个少女的房间,四周东西很少,大概是怕她发病时伤到自己都搬空了。床头亮着一盏小小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台灯,苏苏正蜷在床脚处趴在枕头上睡觉,长长的黑发被盘了起来,露出白皙的侧脸,看不清样貌,但段轩觉得就是那天他在超市看到的苏苏没错。只是这个样子的苏苏,还是只能让他联想到猫!
又是猫!猫叫!猫的姿态!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在苏苏的想象中,她就是一只猫吗?她得的会不会是妄想症呢?但妄想症里有将自己幻想成动物的病例吗?段轩不知道,大概是不可能的,因为医生也无法诊断。
因为受着世俗教育和观念的影响,段轩无法想象到更匪夷所思的地方去,只能断定这个女孩得了病,他得回去上网查查资料。
段轩没敢打扰熟睡的苏苏,轻轻又合上了房门,向着苏醒的父母道:“今天也晚了,我该回去了,你们别太担心,我回去查查有没有什么相关的信息资料,也许国外会有这种病例。”
苏醒的父母道了谢,又将他送到门外,正要目送他下楼的时候,苏母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提了一句道:“前段时间,我们的银行帐号上收到过两笔钱。”
“嗯?”段轩不明所以,停下了脚步。
“开始我们不知道汇款人是谁,后来向银行查问过,说是一个游戏里转出来的,别的信息他们也不知道了。我们当时虽然奇怪,但因为对现在的游戏了解不多,不知道游戏里还能转钱,也没处去查,所以就搁在一边了。今天听你说起,托你来看我们的朋友是游戏里的,能不能请你帮我们问一声,是不是你那个朋友转的钱?”苏母急急说道:“如果是的话,还要麻烦你找她要一下银行帐号,我们把钱给她寄回去。我们家里钱虽然不多,可是因为苏苏的病没法确认,暂时没法治,所以还没有到困难的地步,不需要用别人的钱,就替我们谢谢她的好心了。”
“好!你们不用送了,晚了早点休息吧。”段轩答应着,转身继续往楼下走,被最后一个信息又搅晕了头脑。游戏里转出去的钱?可是就算迷迭是好心要转钱给他们,也得知道他们的银行帐号吧?仅从这点来说,段轩就能认定迷迭一定是他们家的熟人,还是非常熟的那种,否则没可能连人家的银行帐号都知道。难道以前电视报纸上报道的医院护士抱错孩子或是转卖孩子的事真的发生了?当年苏母生了双胞胎,却连自己也不知道?段轩摇摇头,觉得无论怎样解释,这件事里还是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有太多的疑问。还是明天问问迷迭本人,看她怎么回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