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陀哈哈大笑,笑声在江面上传的很远,“姜尚不过是昆仑山一术士,连练气士都算不上,我可不屑于去冒用他的名讳。”
魏延看不惯头陀故弄玄虚,“既然不是那什么姜太公,学人家垂钓作甚!速速让开免得挡了我军行程!”
那头陀看也不看魏延,意思是魏延不够和他对话的资格,魏延自从跟了士皓明,哪里还受过这种气,当下就要拔刀。
头陀抬脚轻轻点了一下船身,在大家眼里只不过是轻点一下,但船身却猛地剧烈摇晃,魏延稳住身形都即为吃力,哪里还能去拔刀。
士皓明和魏延东倒西歪,头陀自己却纹丝不动,不光是头陀,船上的众多钓竿也没有变化,就好像只是士皓明和魏延在晃动。
“魏延不得无力,还不回去撑船!”头陀这一手让士皓明知道不能力敌,怕魏延莽撞平白坏了性命,让魏延先行回到小船上去。
“敢问道长名讳,为何在此阻拦我军行进?还请道长暂且移位让我军通行。”“方外之人,名讳不提也罢,我有三问,你若能让我满意,自会放你通行。”
“道长请讲,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头陀转身看着江水,负手背对士皓明,“士皓明你此去益州有何打算?”
“刘璋奉伪诏攻我疆土,毁我城池,驱逐百姓,我自领兵入益州,自当是要讨伐叛逆。”头陀冷哼一声,“不用拿道义来敷衍我,下面两问要是答不好,你还是领军回去吧!”
士皓明摸不清头陀来路,心里有些紧张,深吸口气,“道长只管来问。”“现今杀伐即将再度临世,道、佛等三教六道各争气运,你所辖之地传何教道义?”
士皓明头上开始冒汗,各教各争道统,这头陀打扮亦佛亦道,到底归属何方实在难以预料,这要是答错了,头陀纵然不敢擅自杀人,要是将战船毁去,仅靠沮授一路独木难支。
“怎么,很难以回答么?”“不难,百姓信仰哪家不是我官府强加制裁的事情。”“哦?不管百姓信仰,若有人振臂一呼,徒增内乱!”
“官府不加治理但不是不加以引导,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只要政府正确引导,百家争鸣也不是不可取。”
头陀一甩衣袖,目光灼灼的盯着士皓明,“说得轻巧,如果官员卷入信仰之争,相互结党抨击,政令难以施行,还何谈安邦定国!”
士皓明颇为自信,对此心中早有定计,“凡在我治下出任官吏,自身连带一应家眷不得有任何信仰。”
头陀仰头大笑,“难难难,大争之世用人为上,若真有人有不世之才,也任凭转投他处?”“现在用人之际,自然用人不疑,等到治国之时,必然要严正官律,不然党争不断还谈何治国。”
“志向不错,我倒也有些动心,今日便跟你一同前往益州,你看如何?”士皓明愣了,“道长不是还有一问么?”
“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关系,回船吧。”船上的鱼竿突然一动,头陀紧走两步,提起最大的鱼竿,一条尺长的鲤鱼咬着鱼钩。
鲤鱼通体白鳞,不见一丝杂色,魏延在小舟上看到鲤鱼,“主公,我听说昔日高祖斩白蛇起义,今日主公过江得这等锦鲤,天祝主公,此战定然旗开得胜。”
头陀将鱼取下,士皓明仔细一看还是直钩,头陀见士皓明看过来,“愿者上钩,此鱼若入得龙门便可化身成龙吞云吐雾,今日自入船中,士皓明可愿尝尝?此鱼肉质极美,百年难得一见。”
士皓明就手接过锦鲤,见头陀早将鱼眼用纸封住,“道长这是做什么?”头陀笑道,“鱼未成龙,灵智不开,若是封上眼睛便自认为尚且还在水中,不至于离水片刻即死。”士皓明心中一动,揭下挡住鱼眼的纸片,“高祖斩白蛇是自身安危所致,今日此鱼自入舱中,还是放了吧。”说完抬手将鱼扔回水中。
头陀微笑不语,士皓明抬手相请,“道长请登船。”头陀信步登船,“主公,这船连在我船后面?”“哈哈,魏将军你再看我的船。”
魏延急忙转头去看,眼前哪里还有刚才的渔船,只有一个三寸长的纸船,头陀笑呵呵的将纸船一折,揣到怀里。
魏延暗道,‘直娘贼,刚才登上的竟然是纸船,这厮要是有坏心,我和主公定要吃了大亏。’头陀仿佛知道魏延心里所想,“魏将军,还不快些摇船,休要胡思乱想。”
水路只到丹兴,荆州水军至此便回返,严颜比士皓明大军足足早到了一个月,他指挥士兵加紧加固涪陵关,并且将丹兴城搬空,一人一粮都没有留给士皓明。
大军所带粮草有限,士皓明和郭嘉暂时在丹兴城督运粮草,张飞身为先锋,领一万大军先行前往涪陵关。
张飞带先锋日夜兼程前往涪陵关,丁封任张飞副将,“张将军,严颜乃蜀中名将,资历甚高,将军不可不小心行事。”
张飞不以为意,“那严颜多大年岁了,这等老匹夫你小子也害怕,你要是害怕趁早回后军去,我军中可不要你!”
“将军!细作来报,那严颜虽然是上了年纪,但气力不减,仍然能开得硬弓,有万夫不当之勇。涪陵关易守难攻,那严颜又准备了多日,还要小心谨慎。”张飞嫌丁封聒噪,一夹马腹当先跑了。
张飞领兵到涪陵关前十里下寨,张飞扬起马鞭遥指涪陵关,“来人,去告诉严颜那个老匹夫,早早献关来降,还可免他一死,不然我亲帅大军踏平他涪陵关!”
严颜不动声色听完张飞使者的言说,“你等擅自攻打我家主公的郡县,劳师袭远,还是回去让你们张将军小心谨慎,不要回不了扬州!”“既然如此,我自去回禀我家将军,不过严将军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使者说完,不等严颜回话就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