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好感仍是存在的,但凯勒正是奥尔迪斯专门叮嘱她要仔细观察的人,这种想法像猫抓似的挠她的心。关于杜孟谋杀案,他和他们中的其他任何人知道的一样多,而就因为这个理由,她就得尽可能公正地从旁观察他。
&ldo;我问你个问题吧,亚历克丝。&rdo;他说。
&ldo;问吧。&rdo;
&ldo;你还看书吗?&rdo;
她张大了嘴,踌躇不语。这对一个文学教授来说算哪门子问题呢?
&ldo;你当然是看的,&rdo;他说,&ldo;我在校友通讯上看到过你。我清楚你现在的职业。我是说,我不是暗恋你或别的什么&rdo;‐‐凯勒大笑‐‐&ldo;但我知道,好吗?&rdo;他停住了,眼睛瞥向窗户。&ldo;你做的我做不到。我在‐所不知名的高中给校队当教练,而且我也不看书了。即使是我学生们要读的书我也只是粗略地看看,或者就吃在贾斯珀上的那些课的老本。&rdo;
亚历克丝迷惑了,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ldo;我怕自己假如再看书的话会回到法洛斯的书里去,并且又会陷进去。喔哟‐‐就陷在那儿,陷回那迷宫里去。最终我会像丹尼尔那样送了命。&rdo;
他不再言语了,房间里沉默得像立刻能燃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再次望着她,摇着头试图抹掉自己刚刚说的话。
&ldo;现在,&rdo;他说,&ldo;我就想休息一会儿。昨晚我一点都睡不着。我就那么一直想着迈克尔和萨莉以及这一切的无可奈何。&rdo;
&ldo;我也是。&rdo;
凯勒笑了笑,但是谨慎的。
&ldo;你的房间在楼上,&rdo;她说,&ldo;梅莉莎、克里斯蒂安、弗兰克‐‐噢,还有他的朋友。&rdo;亚历克丝抬起眉毛看着二楼。&ldo;他们现在都在楼上。我过几分钟要去下别的地方,但我可以先带你去房间。&rdo;
她领他上了楼梯,他在她前面往上走时。她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一件刺得她像小女孩般害起羞来的事。
凯勒并没戴戒指。
最后一个同学是刘易斯&iddot;普莱恩。他是北佛蒙特一所监管病态暴力罪犯的精神病院的管理员,也正是他告诉她据说斯坦利&iddot;菲克斯就在这所房子里藏着那手稿。它在那儿,亚历克丝,他几个月前又告诉过她一次,第三本法洛斯小说。它就在那大房子里的什么地方。
普莱恩没有现身。
10
警探名叫布拉德利&iddot;布莱克,他似乎知道她在隐瞒什么事情。当天下午他们在塔楼四层的一间办公室里见了面,在场的还有前电话叫她来佛蒙特的那位院长。亚历克丝无法和他们任何一人对视。
&ldo;告诉我们,&rdo;警探开口说,他的声音就像他的眼睛一样柔缓、甜美,&ldo;理查德&iddot;奥尔迪斯博士都知道些什么。&rdo;
&ldo;那得花点时间。&rdo;她说。从菲斯克的大房子穿过校园一路走过来,在午后玻璃般亮晃晃的阳光下,她想过,不是他干的。他不可能干的。此刻,在贾斯珀学院这座爬满常青藤的行政楼里,和这两个奇怪的、专横的人坐在一起,亚历克丝重述着他们的对话。&ldo;教授……他把一切都看作像一场猜谜游戏。假使他知道是谁杀了迈克尔&iddot;坦纳,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说出答案。你想从他那得到答案就得通过游戏争取&rdo;
&ldo;天杀的,&rdo;安东尼&iddot;赖斯院长唾骂道。他看着警探,&ldo;你们的人得去搞一张搜查证,然后进去‐‐&rdo;
&ldo;不,&rdo;亚历克丝说,&ldo;那不是对付他的办法。你们应该让我来做这件事。假如奥尔迪斯知道任何事,我会查明的。他信任我。&rdo;
&ldo;我们都现实点,希普利博士。奥尔迪斯是在耍你呢。这是他惯常的手段。他上次逃脱得太轻巧了。他可能没杀害那两名杜孟的学生‐‐&rdo;
&ldo;他没有。&rdo;
&ldo;‐‐但他还是逃脱得太他妈容易了。这学院里的很多人‐‐那些非常了解奥尔迪斯的人‐‐都相信他手上沾满了鲜血。&rdo;院长停了停,亚历克丝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是什么。&ldo;从这个角度说,你的手上也沾上了血。&rdo;
她对此只当没听见。&ldo;假如他知道任何事,那我很快就会知道的。&rdo;
&ldo;我们可能没那么多时间。&rdo;
她缄默了。你说的不是废话么。
&ldo;你有多肯定他是在模仿杜孟谋杀案?&rdo;她问道。
布莱克瞟了瞟赖斯,院长点点头。接着胡桃木办公桌上便摆上了照片,最上面的已经变色并有些残破,其余的则新鲜光滑,还带着温度。亚历克丝用手指一张张展开看,同时屏住了呼吸。
那是些犯罪现场的照片。较旧的那些她看过,在夜课班上。两间空公寓的令人震惊的照片。有人用粉笔在一块板上写下了日期,放在镜头左下方的角上:1982年1月。溅在墙上的血迹形状就像著名的罗尔沙赫氏墨迹测试里那只燃烧的蝴蝶一样。照片按照两个受害者分为两套,两人都是文学专业的研究生。两人都像迈克尔&iddot;坦纳一样,在她们自己的书房里被杀了。她没有‐‐没能‐‐再看下去。
她的视线移到了那些新照片上,这是前一天早上刚拍的。拍的是校园那边迈克尔&iddot;坦纳的家里。这些都是数码照片,光亮而清晰,那墙上得罗尔沙赫氏图案和另两处的形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儿的是一种发暗的、数码显示的深红色。同样的,地上也有书,和其他两处摆放的方式一样,能够填满一游泳池的书堆在房间里,经过了精心的摆放和均衡的安排。它们可能是同一间可恶的房间,亚历克丝想到,同一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