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林言是被一阵细碎地啜泣声唤醒的。
古代人怎么都爱搁人床头哭呢,没点啥都能给人哭出毛病来。
满腹牢骚的林言带着起床气睁开了眼,待看清床头的人后,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周小竹一身旧麻布粗衣跪在距离床头半米处,微微低下的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右角渗出大块的血迹,一看伤口就只是潦草的处理了番。
听见响动,周小竹止了哭慌忙抬起了头。
待看到钱小书完好无损,精神头也还不错的坐在床沿时,她又吸了吸红红的鼻头,一双红肿的圆眼重新溢满了泪水。
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少爷你。。没事。。。。就好。。。呜呜。。。”
林言立马有些头大,眼前的姑娘看着也就十三四岁,放在现代刚上初中的年龄。在古代却只能当丫环伺候人,动辄还要被打被骂,遇到不公也只能哭。。。
叹了口气,林言穿上床脚绣着暗色云纹的布鞋,轻轻跳下了床。
“起来吧,吃了吗?”
一句再稀松平常不过的清晨问候。
“啊?”
周小竹却微微张开小嘴,一时连哭都忘了,呆楞在原地。
照顾了钱小书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听过少爷这么说话。他连自己吃饭都要人照顾,哪搞得清别人吃没吃。
钱小书看她反应,心下了然,昨晚她就思考过了,周小竹在钱家是除了钱仁外对她最好最真心实意的。
就连钱老太对她的好,都是有条件的。
钱老太爱护的是她孙子的身份,若哪一天她身份不小心暴露,眼睁睁的看着孙子变孙女,钱老太绝对会第一个跳脚,要把她赶出门。
周林言在这陌生的地方,需要有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在身边,毫无疑问,周小竹是个合适的人选。
就是这姑娘看着不经吓,有些事解释起来还需要委婉一点,
林言歪了歪头,指着自己脑袋对周小竹眨了眨眼道:“这次摔着醒来后,我好像恢复了一些记忆,有些以前不懂的事突然开窍了,如今懂了许多。嗯……也就是说脑子好用了些。”
周小竹听的一愣一愣地,但她大概也明白了。少爷的意思好像是在说自己不傻了,也对,她可从没听过钱小书口齿清晰的说这么一大段话。
少爷不是傻子可太好了,今后不会再有人背后里嘲笑轻贱他了,这可真是因祸得福。
周小竹兴奋的喜极而泣。
“真好,那我走了,少爷也能照顾好自己了。”
钱小书脚步一顿,微微挑眉:“谁说让你走了?”
周小竹发觉说错话,讪讪的抿了抿嘴。
“不说我也知道,奶奶在正堂吧?跟我走。”
钱小书有些气闷,昨日那些话看来全是钱老太用来敷衍的,估摸着还是打算把周小竹给发卖了去,还当自己是傻子哄两句就能忽悠好呢。
要还是原身那个傻子,周小竹清晨来瞧他可能真就是见的最后一面了。
周小竹看了眼一旁案几上摆着的鸡丝白米粥欲言又止,这是今早厨房专门又杀了只鸡给少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