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冬同学只是说出了我们作为学生,敢想不敢说的话。如果这样就被判不及格,是不是最好把每个人的舌头剪掉、嘴巴都缝起来?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连这点言论自由都没有吗?
“先不论她说的、我们想的是对或者错,学术不是一直提倡争鸣吗?如果永远只允许一家之言,那还不如录个音、刻个盘发给大家,自己回去填鸭!
“人们常说,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想文学史也一样,各种穿凿附会实在太多。国学大师陈寅恪曾经倡导我们,要有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我想,比起知识的灌输,宽容、平等、开放的思维方式才是最重要,也最可贵的。”
一席话,说得同学们热烈鼓掌。
老夫子下不来台,课本一摔,拔脚就走:“好,我教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顾冬亲亲热热地抱住陈静言,啵的一声亲在她脸上,“亲爱的,我爱死你了!”
“那你还吃醋吗?”
“不了!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蜚短流长,去伊个娘!”
陈静言却没那么乐观,她知道,系主任一定会找她们麻烦。
麻烦很快就来了,但不是系主任,而是许锦棠。
“静言老师,你能不能来帮帮我?这边开发商非得马上签合同,可我还不识字啊!”电话那头,传来机器的轰鸣声,看来确实在工地上。
“合同不应该是由你们公司准备的吗?”她还有些常识,没那么好骗!
“他们后来弄了些附加条款。”
“……明天签不行吗?”
“他们老总要赶今晚的飞机。如果延迟到下一次会面,就会影响工期,整个推广计划都会overset。”
“那你手下的工程师、设计师呢?”
“他们做完提报就回公司加班了。”
“eric识字啊!”
“他今天出去做legwork,我自己开车来的。”
“法律条款我搞不懂,会不会有陷阱啊什么的……”
“justreadittome。”
彻底没辙。“那好吧……你在哪,我现在过来。”
早知道他在佘山,她可真不一定会答应了!说是上海的顶级豪宅区,明明就在乡下嘛,换三趟地铁、花了一个半小时才到呢!
许锦棠开车在佘山站接她,先是道谢又道歉,又问怎么不打车。她累得没脾气,两手一摊,“合同呢?”
逐字逐句念给他听之后,车缓缓开进了艾美酒店的大门。
“开发商在这里设宴,”见她疑惑,许锦棠微笑道,“等你多时了。”
等她?她脸上一热,他该怎么介绍她,她以什么身份参加这样的宴席啊?
“我还是不去了吧,不太合适。”
“that’sok!就说是我的assistant,你完全不用说话,只管吃——这么晚,该饿坏了吧。”
许锦棠下了车,将钥匙交给门童,又亲自过来帮她开车门。他做这些倒是习惯成自然,极有绅士风度,全无半点造作。
“可我……”她看一眼那灯火辉煌的大堂,又看看自己的t恤牛仔裙,还是鼓不起勇气。许锦棠自己穿得那么正式,一身质地优良的西服,皮鞋锃亮,更衬出倜傥身姿。早说有饭局嘛,存心让她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