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你就是太冷静了,年轻人嘛,要多一些激情才好!”
父亲送他车时,如是说。
但他仍然极少碰这车,并非不会,而是觉得没有必要。
赶到许锦棠公司楼下时,他才想起打个电话。
“我在市里面,嗯,写小论文查点资料,刚从图书馆出来。”
什么?她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对他撒谎!
一向太冷静自制的人,气得简直发疯,差点没把手机摔地上,砸个稀巴烂。
他想扭头就走,脚下却像生了根,也不知往哪里去。
不一会儿,他看到她从大楼里出来,和那个男人一起。
那男人塞礼物给她,她稍作推脱,很快就接受了,大概心里还喜滋滋的吧,哼!
紧接着,那男人还帮她戴上帽子,瞧那自然的手势,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们一定早就很熟络很亲近了吧!
如果不是那么全情投入,怎会完全看不到他就在旁边?
她那娇羞的神态,曾多么令他心动,原来也可以做给另一个男人看!
该死,原来她一直都在演戏!她根本就是在骗他!
一时间,他简直悲愤欲绝,父亲得了癌症,母亲又那样……连最心爱的女孩,马上就要投入别人怀抱了!
他脑袋一片空白,竟然冲撞过去,说她是他的女朋友。疯子,不可救药的疯子!他只是不甘心!
她还算识相,知道自己上车来,抱他还抱得那么紧,姿势那么专业!之前苏羽烈载她,还说她只肯牵着衣角,她有那么矜持吗?真矜持的话,会在他眼皮子底下撒谎?
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相信?!
风真冷,速度越快,风力越猛,直灌到心窝里去,一寸寸冻成冰了。
到了学校,她松手下车,他的背、他的腰忽然空落落的,那一瞬间,他好想丢下赛车,抱住她,质问也好,挽留也好,就是不能让她走!
可惜他看到她手上的纱布,又想起打完父亲的电话后,文薇哭哭啼啼来过电话,说陈静言在路上遇到她,看她披着他的衣服,气急败坏,竟然拿饭盒砸她,她被滚烫的汤烫伤了,陈静言还不罢休,又扑过来滚作一团。
他未必全然相信文薇的话,但她说陈静言的手也被碎玻璃扎破了,他才愈加心急火燎,要马上找到她才安心!
可他看到了什么?她用包了纱布的手,接受了那个男人的礼物!
他听到了什么?她说那伤口是下雪路滑,摔了一跤!
背叛和欺骗,如两记耳光,脆生生扇在他脸上!
下一秒,他的理智回来了,骄傲让他不屑于听她再编造谎言。
哼,难道还有什么可解释的吗,又在装什么楚楚可怜!
这个世界上,他最恨的就是不忠,妈妈这样,她又这样!如果女人都这样水性杨花,他不要再看,不要再听!
讽刺的是,当他风驰电掣地回到自己房子的地下车库,刚停好车,居然从阴影里闪出一个人。一看那满脸枯槁,竟是陈静言的父亲。
“守了老半天,总算给我逮住了!”陈父阴着一张脸,边说边摇摇晃晃走将过来。
为什么越是烦到要爆,越是会遇到更糟糕的状况?此时盛桐总算明白一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望着那张脸,这些年大概被酒精折腾得不成样子,真不知道母亲当年看上他什么?如果早知今日代价,当初她还会那样选吗?
盛桐定了定神,决定掌握主动权,“如果您这次来,是想打一架的话,我乐意奉陪。车库有摄像头,恐怕保安很快会发现,不如到一楼去,找块僻静的草地之类?”
“混账!”陈父喝骂道:“你以为我打不死你吗?”
说着,人已行至盛桐跟前,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你们父子有钱有势有手腕,把我整成这样,我认了!谁叫我自己犯错在先?活该我一辈子倒霉!”
盛桐被掐得喘不过气,只得当胸一推,将他推了个趔趄,自己大力咳嗽起来。
“我就想知道,你们父子把心砚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你们杀了她吗?盛清泉杀了她,是不是?”
陈父跌坐在地,大声质问着,不由得老泪纵横。
心砚是盛桐母亲的名,他记起小的时候,最幸福莫过于晚上洗过澡,在父母的床上跳来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