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感动吗,为什么她只觉尴尬呢?
小笼包一咬满口芝士,微微烤过的番茄合着芝麻叶,番茄的酸甜伴着芝麻叶的味苦和清香,她倒很喜欢。盛桐便特意让侍应生将那一整笼换到她手边来。
餐后甜品更是出乎意料的美味,她简直吃到停不下来。他笑笑地看她吃,也不提之前她不嗜甜的谎话。
“教你一个五星级酒店吃霸王餐的方法,听好了!”
盛桐坏笑着压低嗓音,“准备一个红包,里面塞点切开的报纸,背面随便写个张三李四之类大众化的名字,晚上6点左右到酒店门口蹲点。找个新郎新娘没同时在门口的间隙,递上红包,说句恭喜,趁人多赶紧入席。一般在五星级酒店摆酒,不会少于20桌,完全可以浑水摸鱼。”
“啊?现在入席,不都有人领路的吗?他们会问的呀!”陈静言满嘴奶油,简直听呆了。
“领路人问起,就说是新郎的朋友。如果是伴郎领路的,就说是新娘的朋友。入席后,可以观察同席的人,找话题聊聊,说自己是另一边的朋友。或者装聋作哑只管吃,根本没人理你。
“如果实在对自己的演技没信心,可以7点左右再过去。因为一般对待迟到的宾客,都会安排你坐到空位上,这种情况下只管吃饭就行。万一演砸了被揭穿,还可以说自己走错楼层,回门口把红包要回来……”
“你这样干过?”她怎么越听越不妙。
“据苏羽烈说,屡试不爽。我嘛,今天也打算试试。”
“可这又不是婚宴!”她几乎失声尖叫起来。
“嘘,别声张。这样吧,你装作上洗手间,然后搭电梯离开,到酒店外面去等我。”
他仍坏坏地笑着,究竟是戏弄她还是怎样?
“是不是钱不够?我带了银行卡……”她低头摸钱包。
“我请吃饭,你付钱?陈小姐,请别侮辱我的人格好吗?趁现在侍应生不在,赶紧走!”
他的目光越过她肩膀,在餐厅里逡巡一周,声音也变得紧迫起来。
“你会被他们抓起来吗?”她急得几乎要哭出来,“电视上放,吃霸王餐都要挨打的!”
“保证万无一失!你快走,乖!”
是实在无法违逆他,又或者是最后那个“乖”字让她驯服,她真的照做了。刚走到过道里,碰见一个侍应生,人家跟她说,“小姐您好,是找洗手间吗?请左边走!”
她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却差点崴伤了脚。
在楼下等盛桐的那几分钟,难捱到像是无限延长了。
中学美术书上看过达利的画,《柔软的时钟》。她觉得这会儿的自己,就是那钟,无能为力地流淌下来,却又固定不动。
怎么还不来?他是被抓住了吗?他们真的会打他一顿吧?
或者他说的是在后门等他?
一定是后门,哪个吃霸王餐的会大摇大摆从前门出来?现在去后门还来得及吗?
可万一他从前门出来找不到她呢?要不打个电话确认下?
可现在打他手机,会让他暴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