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爱上那个终生驱赶我的咒语
就像爱上一个忠实的敌人
因为它就在我的身边
如今树木开出丝绸一样细腻的花
爱情从树枝上散发出香味
你必须成为我的母亲和父亲
以及春天的游戏和小宝贝
而且完全是我特有的”
听着她朗读的声音,像是字字句句都敲打在他心上,又像什么都没听见,只见到她嘴唇张阖,而他渐渐漂浮在那些字句之上,在温暖而恍惚的黄昏时分。
“好听吗?”她问。
他以一个更绵长、更温柔的吻回应她。
他们俩,真像诗里写的那样,不可救药的两个小傻瓜,在彼此身上焦急地试探着、搜寻着爱,企图挽救旷日持久的创伤。
突然间,听到一阵急促的沙沙声,陈静言丢下书,连跑带蹦地跑到窗边上去。
“哇,又下雪了,是雪豆!”
她伸手出去,接了一手掌进来,又向他笑吟吟地招手:
“快来快来看,再不看就融了!”
他起身,双臂张开,将她环于胸前。
“下雪片,冻小孩;下雪花,冻老妈;下雪豆,冻老头。”
起先是他念起这首童谣,后面她也跟着念,两人相拥着,言笑晏晏,耳鬓厮磨,一起看今年的第二场雪落下。
人世间的幸福,大抵莫过于此吧。
时间进入二月,莫离餐厅开业,赶上期末考试,再是收拾行李打算放寒假,陈静言忙成一锅粥。这边厢,盛桐参加完考试,便连夜到盛世总部开会。
盛世已就沈星如一方涉嫌合同诈骗犯罪,向浙江省公安机关报案。可是沈星如对盛世的诉状也已下达。c市那边,因为一期交房时间已过,现场却迟迟未能复工,业主联合媒体,闹得是天翻地覆。
“我们只有十五天的答辩期,年前要上法庭。”
董事局会议上,柏一扶了扶眼镜,盛清泉不在这些日子,他真是心力交瘁,一夜间老了好多。
“嗯,律所那边已经在跟进了。这个官司本就是空穴来风,根本不用担心。只是应该立即启动危机公关。通知媒体,后天下午举行记者发布会。”
盛桐翻阅着柏一送来的厚厚一沓资料,他年轻力盛,像是不会疲倦,愈夜愈显得双目炯炯。
“股价这几天一直跌,”一个脑满肠肥的董事开腔了,“那些媒体都是婊子娘养的,有钱收就捧,看你落水又恨不得踩两脚!照我说,就该叫些人,让他们闭嘴!”
盛桐面无表情,装没听见。
“柏叔,父亲为什么要和致远集团签订《合作协议书》,许诺在一定条件下,将盛世持有的星辰地产60%股权委托致远管理?虽然这一转让最后并未实施,却给沈星如制造了发难的理由。”
“致远的总裁文理,也是你父亲多年的朋友了,这件事说来话长啊……”
原来是父亲因为后续开发出现资金周转问题,曾向文理请求帮助。文理拗不过女儿的软磨硬缠,答应注资。这些事,文薇一早跟盛桐透过口风了,只是他初时并未上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