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头上挽个道簪,一身水蓝色长袍,袍领与袖口用金线绣着波浪图案,看上去异常名贵,外罩一件白色大氅,更显得飘飘欲仙。
身后一个白衣童子,长得眉清目秀,背着一只木匣。
“前辈贸然出现,斗胆请问尊姓大名?”
方易之心中暗惊,面上却不露声色,恭敬抱拳问道。
老人看了方易之等人一眼,也不答话,捋着花白胡须,眼角眉梢皱纹绽放,再次发出爽朗的笑声。
“呵呵呵,老夫还以为是何方高手,想不到……竟是几个小鱼小虾……韩战这厮,也忒不成器,些许小事,何须劳动老夫!”
说完,他旁若无人地转头对童子道:“写……庚子年春,老祖出关,应韩城主之邀,会猎秦州,遇大寇……”
说到这里,老人回头又看了一眼方易之等人,眉头微蹙道:“遇大寇……百余人,众寇见老祖,无不胆寒……”
“是,老祖!”
童子清脆的应答一声,将背后木匣挪至胸前,取出一本精美册子,封面《老祖见闻录》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童子打开册子,翻到空白处,摸出一支狼毫,一方小砚,将木匣在胸前一撑,宛如一个小桌案。
麻利做完这一切,童子蘸墨挥毫,刷刷刷写起来。
“什么东西,装神弄鬼,闪开!”
冯春看得按捺不住,暴喝一声,纵身一拳,轰然打出。
拳速奇快,空气噼啪炸响,带着凌冽劲风,拳头化成数个虚影,向蓝袍老人当胸打去。
面对刚猛无俦的拳风,老人浑不在意,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与不屑。
他云淡风轻地伸手,探出一根食指,抵在钵大的拳头上。
明明是一根食指,但在方易之等人眼里,却一指如剑,凝重如山岳。
随着清脆的骨断声响,冯春似一捆稻草般被震得向后横飞。
方易之震惊之中,纵身跃起,接住半空跌落的冯春。
只见冯春脸色惨白,紧咬牙关,一言不发,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掌骨节凹陷,已然废了。
“后辈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简直螳臂挡车。”
老人轻捋胡须,悠然笑道:“你们还是一拥而上吧,也省的老夫多费手脚。”
方易之喂冯春服下一粒红色丹药,又拿出一瓶黑膏状药物,交给何安给冯春敷伤。
他默默从身后包裹取出短枪,面沉如水,望向老人道:“前辈莫非就是西昆仑的天河老祖?”
“哦……”
老人一怔,面露惊讶,顷刻,拈须放声大笑。
“呵呵呵……老夫十余年未出江湖,想不到啊……想不到老夫盛名,如日高炽,后辈小儿,竟然识得老夫!”
天河老祖说着,上下打量一番方易之,笑眯眯的点头道:“不错,你很不错,等下……老夫可以饶你不死。”
说完,他又转头向奋笔疾书的童子道:“写……老祖败敌酋,余者闻老祖之名,如泰山崩于前,惶恐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