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拴着的那条大黑狗,可能就是专程来煞风景的。
花姨说,朋友要出远门,只能把狗寄养在这里,还叫我放心,小黑很温顺,从不咬人。
恕我直言,真没看出它哪里温顺了。黑亮的眼,獠牙,油光水滑的毛,吃什么长得这么高啊。
怕狗是刻在我基因里的弱点。因为它,我连在院子里走动的自由都没有了。
可是寄人篱下,我是没这个脸皮开口的。
就在这时,铁门又嘎吱一响。
率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只绿得发黑的大西瓜,然后进来一个小胖墩。
他大概十岁左右,人很结实,哧呼哧呼地喘着气,把西瓜往门边一放,嗷一嗓子喊道:“陈引哥,我给你带西瓜来啦——”
肺活量好足,都快有回声了。
陈引没回,不知去哪儿了。他又看见了我,跑来问:“陈引哥呢?”
“不知道。”我说。
“你是陈引哥的朋友吗?”他好奇地问。
朋友,敌人还差不多。我在心里默默吐槽,嘴上说:“我是花姨的客人。”
小胖子“噢”了一声,跑过去撸狗了,“那我在这等他吧!”
他从旁边堆成一摞的柴里摸出个小白球,一看就熟门熟路,那狗可能也是玩惯了,一看见球,两眼冒光,跟狼似的。
“咦,陈引哥怎么把狗绑起来了。”他像是问我,又像自言自语,伸手就要去解狗链。
别啊!!
我顿时头皮发炸,浑身血液都往脑袋乱涌,心突突直跳,火速起身往楼上跑。
没跑几步,就碰上了一脸悠闲的陈引,差点跟他撞个跟头。
“什么事?”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灾难,引得他问了句。
又是被狗吓,又是快跑,我的心肺功能委实经不起这么大的考验,喘了好一会儿才说,“有、有狗。”
“小黑?不是绑着吗?”陈引话音刚落,不远处,那狗脖子上的铁链也跟着“当啷”落地,大黑狗撒开丫子,像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直奔这边而来。
我吓得又要往上跑,却让陈引一把拽住。
他只穿了件白色背心,我可以清楚得看见他手臂上的肌肉处于放松的状态,没怎么用力,但依然很紧实。
“下去吃西瓜。”
我心说我怎么下去,下边有狗呢!吃瓜有生命重要吗!
刚想挣脱他,却听他更凶地说了声,“下去!”
我顿时吓了一跳,不动了,有点惊异地看着他——这种小事,没必要这么生气吧?朋友你真的有点阴晴不定哦。
目光触及他,才知道是个乌龙。
他是在让狗下去。
那狗很听他的话,一扭头甩着尾巴就跑了,那奔跑的姿势,一看就很有力,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