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量高挑,腰段细窄的青年站在窗边,听见床铺响动回过头来,一只黑猫正蹲在他的肩膀上翘着长长的尾巴,舔舐爪尖。
青年目光淡漠,令人颇有几分不寒而栗。
董洋坐在床上轻轻眨眼,像是怕呼吸声音重了都会把人吓跑。
他悄悄握紧双手,小声叫:“神仙哥哥……”
祈尤:“……”
神仙哥哥可能没有,瘟神哥哥了解一下。
他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明确,堪比旧燕归巢或是某弹道导弹。
祈尤:“有床么?”
董洋忙不迭拍拍自己身边,“哥哥可以和我挤一个。”
祈尤:“……”
董洋不好意思地局促一笑说,“那……那我打地铺……”
祈尤面无表情地扫过他那张塞自己双腿都费劲的儿童床,忽然无比怀念陆忏。
……明天早上是不是还得回去充电来着。
他一想到之后得两头跑的麻烦事,顿时觉得脑仁生疼。
董洋不知所措的样子像一条淋湿的小狗,捏着被角眼巴巴地瞧着他,瞧得祈尤直发毛,才摆摆手,这小孩就人肉炮弹似的弹起来说:“我去给你倒水!”
祈尤:“。”
小黑猫伏在他耳边说:“这小傻蛋可真能折腾。”
祈尤下意识偏偏头。
卧室外传来窸窸窣窣的琐碎声音,像是小老鼠偷灯油。
忽然一声怒喝打破了这个清冷冷的夜晚。
“汪洋!你他妈又瞎几把弄什么?”
四周太静,这句话像是砸在心口,令人惶恐。
那声音的主人像是生气极了,才拉开他自己的卧室门,祈尤就见小老鼠捧着水杯灰溜溜地逃回来,水洒了一地。
祈尤:“……”
董洋慌里慌张放下水杯,忙把卧室门关上,熟练地拧上门锁。
相比于他的惶惶不安,他哥哥董淼简直一疯狗出笼,哐哐砸门骂:“汪洋,你他妈是不是欠抽?跟你那个妈一样……”接下来他以身作则诠释了什么叫做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其言语难听到一种他把原话复述给爪哇国民,对方都可能嫌刺耳给他一惊天大耳光的程度。
董淼才十四岁,已经练就了张嘴喷屎的特技。
实属不易。
董洋习惯性地低着头捂住耳朵。
那样子比鹌鹑还鹌鹑。
他捂了一会,想起神仙哥哥还在,挺抱歉地跟他说:“对不起呀神仙哥哥、我哥他……”
“你他妈跟谁说话呢!?”
祈尤简直是被震得一个头两三四五六七个大,他面无表情扳开董洋的身子,“没事,我的床来了。”
董洋:“?”
下一秒他就见祈尤拧开了门锁,非常自然地拉开卧室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