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前朱徽茵与明诚分别,自己开着车,强撑着回了那座宅院里。
宅院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过了,里屋的炕上也有点落灰,朱徽茵连把被子搬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挺挺地就躺在了炕上,昏睡过去。
过了也不知道几个小时的光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冻醒的还是痛醒的或者是渴醒的,总之还是醒了过来,没有就这样死了。
她找到了屋里的电话,还能用,给莫经理打了电话,让他找个医生来。
医生迟迟不来,朱徽茵抱着自己的大衣当被子,回忆着前一日的行动。
往事涌上来,如惊涛骇浪,无处可躲。说白了,不过是一场师徒自相残杀的闹剧。鸱鸮于她,颇似王天风于明台,可惜鸱鸮不是疯子。
可惜两人巴黎一别,再相见时便是生死厮杀,朱徽茵不知道,到底鸱鸮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是当年矛盾尚未凸显,两人还能做师徒,还是这些年里,鸱鸮慢慢地产生了异化,两人终究走到了不同的路上去。
明诚和她粗略提过近期的情况,许多名字代号,明诚不甚熟悉,但是朱徽茵是有印象的,因为他们师出同门,却又被自己的老师送上了死路。
她脑子又开始混沌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往事,还是因为昨夜爆炸产生的震荡。朱徽茵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倒下,便摇摇晃晃地走到院子里透气。
却在墙边踩到一个打火机。
她缓慢地捡了起来,颤抖着手倒出了里面的胶卷。
胶卷的底部凸印着日期,看起来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朱徽茵知道,这个是不一样的,是特殊的胶卷,军统高级特工才有的,专人专用,属于高级胶卷,只有本人才知道如何洗出照片。但是这件事情极少人知道,且戴笠死后,就不再有了。
这个日期是明诚的。
明诚给过朱徽茵几个,以备不时之需。
其中有一个,被朱徽茵送给了苏轩。
朱徽茵蹲在雪地里,仿佛被万剑穿透了心房,痛得无法自拔。
医生进来的时候,以为朱徽茵犯了心脏病还是其他的什么,急忙去拉蹲在地上的她,朱徽茵愣怔地起来。
&ldo;朱小姐,我是莫经理叫来的……啊!&rdo;
朱徽茵一拳就把他放倒了。
医生不明所以,只见她红着眼睛,也不敢招惹她,急忙走了。
朱徽茵回过神来,突然很想大哭一场。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哭过了。
如果苏轩真的是因为她被捕的,那么她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她过去的所有事情,也都无所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