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莞尔一笑,“易白,真乖。”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感觉他好像睡着了。她这才轻轻起身准备离开,不想刚站起来就被他拉住,他猛地坐起来朝着她左手腕咬下去。
她忍着痛,差点没把他给拍飞。
什么坏毛病,居然咬人。
他看着自己咬出来的牙印,似乎心满意足,“我咬过的,那就是我的了。”
“什么叫你咬过的就是你的?”她摸着自己的手腕,这下两只手腕没一个好的。一个有疤,一个有咬印。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还拉着她的手不放,嘴里喃喃着,“我的,这是我咬过的就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走开,你们都走开!”
她低声问道:“易白,谁和你抢?”
“他们…他们…都想抢我的馒头,娘…娘…”他呼地松开她,表情狰狞,“你走,你不是我娘,你想烧死我…”
她心下巨震,易白他以前…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翁氏把他带离侯府后,他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再也顾不上自己被他咬的疼痛,她用帕子擦着他额头的细汗。他小时候一定也长得很好看,长得好看的孩子没人护着简直是灭顶之灾。她很难想象翁氏死后,他一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她想到自己,想到六岁以前的那些过往。
“不怕,易白,我会保护你的。你想想看,我是不是替你挡过箭,是不是替你解过毒。你现在有我这样的朋友,我会永远做你的朋友。”
他的眉头慢慢舒展,紧闭的牙关松开。
“易白,其实我们挺像的。我们过去都不幸福,你用冷漠伪装外表,而我却用玩世不恭来遮盖内心的卑微。”
不知是她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酒气起了作用,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眼睛闭着,像一个沉睡的美男子。
“睡吧,睡着了就什么都忘记了。”她替他盖好被子,悄悄离开。
夜色如冰,她站在院子里仰望天空。
她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因为喝过酒的缘故她竟然睡得很不错。醒来后看着陌生的屋子有些失神,尔后自嘲一笑。
镜子里的自己气色不错,这张略显稚嫩的脸上看不出生活的不易。唯有她的眼神,清澈中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
荣直起得早,她出去的时候他已练剑回来。
白衣墨发,优雅飘逸一如高岭之花。就是这朵高岭之花,谁能想到昨夜喝多了居然要她娶他,还给她嫁妆。
“易白,早啊,昨晚睡得好不好?”
“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