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不常喝酒,酒量比起许诺这种千杯不倒简直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而他方才又猛灌了七八罐啤酒,此刻已是难受至极。他恶心的想吐,却一直吐不出来,许诺扶他到路边,拿过他手中拎着的垃圾袋撑开给他吐,另一只手则不断轻拍着他的后背。
“你这又是何苦呢?不会喝酒还把自己灌成这样!”
干呕了一阵,白苏感觉好多了,他抬眸望向许诺,一向清透的眸子此刻看起来十分迷离,甚至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我那么说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都说了找你算账!”许诺脱口而出。
闻言,白苏一把推开他,自己也跟着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直身体后,他质问:“你想怎么算账,我奉陪到底!”
这孩子是不是傻?!
许诺无奈叹了口气:“你无缘无故骂了我,当然要向我道歉,还要补偿我!”
“嗯?”
“道歉。”
“白苏,你不会连道歉也不会吧。”许诺摆摆手:“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道歉的份上,那就补偿我吧。”
“”白苏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补偿嘛,”许诺滴溜着眼珠子,认真思索了一阵,说:“奉陪到底吧。”
在酒精的作用下,白苏的智商早已出走,而许诺说话又是这么奇奇怪怪、没个正形,白苏彻底懵圈了。
许诺看他一脸疑惑,一字一句道:“奉、陪、到、底,我没说原谅你之前,你必须老实呆着,哪儿都不许去。”
这四个字是这样用的?
白苏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他赶忙转过身,蹲在地上再一次干呕了起来。
看他如此难受,许诺拧紧了眉头,“你这样不行,我先带你回家。”
说罢,许诺便要带着白苏一起瞬移回家。
“我不要回家!”白苏不满地噘着嘴,“我要喝酒。”
许诺瞧着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底某处突然被触动,他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温言软语劝道:“你要是不想回家,那我就陪你在外面待着。但你要听话,你现在不能再喝酒了,你的胃会受不了的。哪天,你要是真想喝酒,我那儿珍藏了好几百年的酒都可以拿出来给你喝。”
白苏怔怔地看着许诺,迷离的眼神让人以为他睡着了,半晌,他突然低声嘀咕了一句:“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三个字听得许诺心头一颤,原本他以为这世上最廉价最没有用的三个字便是对不起,如果所有的伤害都可以用对不起来弥补,那所谓的伤害会显得有多可笑。但现在,他突然不这么想了,心底有期待,才会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的价值。
因为在乎,一句对不起便可以轻易原谅,哪怕遍体鳞伤,也会因为对不起这三个字重新燃起希望。
许诺晃神的瞬间,白苏突然凑到了他耳边,就像是无限循环的录音带,不断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许诺侧头看向神志不清的白苏,许久,他低声问道:“苏子,你是真的很讨厌我们的身份吗?”
连许诺自己都没发现,一贯洒脱不羁的他此刻连声音里都带着一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