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的模样更糟糕,头发披散了,纠结成一团,衣服又烂又脏,活像刚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灰头土脸,还沾了不少妖怪的血,身上的伤流出的血有的凝结,有的还往外渗血……
两脚丫光着,脚趾甲里填满了乌七|八黑的黑色东西,原本的鞋子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
光看此时的酒吞,哪里有当初的清慡和光鲜呢。
血鬼使心里一直堵着的一块地儿,在这一刹那间忽然通了,汹涌的杀意似乎一下统统消了。他揉了揉眉心,冲酒吞招招手,道:&ldo;你过来。&rdo;
酒吞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ldo;……真是服了……&rdo;已没了脾气的血鬼使认栽地走过去。
他把酒吞带到湖边,笨手笨脚地替对方清洗。
将人扒得光溜溜的,撕了一块自己衣服上的布料,蘸水擦拭那些有伤不好沾水的部位。
耐着性子清理酒吞头发里的糙粒泥土,并把那一头红头发恢复到原本蓬松的柔软的状态,很费了血鬼使一番功夫。
酒吞手指甲和脚趾甲里污垢,都被他一一弄干净了。等一切处理完毕,血鬼使猛地抬头,对上通身上下不着|一缕的男人,这才意识到酒吞正赤|身|裸|体地面对他。
从找到酒吞以来,血鬼使从没好好欣赏过酒吞的身体‐‐当然,他一开始也没这种怪怪的念头。
眼前正好碰上机会,他免不了多看几眼。
这一看就有点坏事儿。
光看怎么够,还要摸摸才行。摸了似乎还不满足……血鬼使舔了舔唇角,两眼有点儿冒绿光,心中有个陌生的念头在蠢蠢欲动。
他发现自己心里的杀意前所未有的弱,此时此刻竟冒出一个想法‐‐吃了眼前人。
吃……该怎么吃?生吞活剥?血鬼使很茫然。
他一边出神地思索,一边选了方向又开始游荡。只是走了一小会儿,他猛地回头,瞅见酒吞赤条条、遛着鸟地继续默默跟着。
有些扎眼。血鬼使绷着脸脱了自己的外衣,上前把酒吞裹得严严实实了,他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下来。
然后他听到一阵肚腹哀鸣,低头盯着酒吞的肚子,他抬头对上酒吞的双眸,问:&ldo;你饿了?&rdo;
面无表情的酒吞:&ldo;……&rdo;
妖怪不像人类,一顿不吃就会饿得慌。不过,妖怪怎么说也是生命,也需要进食。
妖怪的食谱很广泛,有正常的有不正常的。虽然血鬼使杀人如麻,可他的食物也仅仅是一些果子和野兽肉,人肉或者人的精气之类的特殊食物,他一向很没兴趣。
血鬼使不想理会酒吞的肚子饿不饿,可那阵咕咕声,就跟魔音穿脑一般,越听越让他心烦,最后撑不住,他心里操得慌地去给酒吞找食物了。
从没照顾过别人,血鬼使逮到一只野兔和摘了一些野果。他把东西扔到酒吞跟前,后者没半点反应,显然连进食的本能都几乎没了。
血鬼使快要抓狂了。可他硬生生忍了。他亲手把果子塞入酒吞嘴里。
由于大了一点,噎了酒吞好几次,瞧着他一声不吭地憋得面色发红,血鬼使不得不将果子掰成小块儿,一个一个投喂。
出了这么一茬,血鬼使放弃了直接撕生兔肉给酒吞吃的念头。他烤好了野兔,然后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个负责喂食,一个只需张嘴。
看起来很简单不存在危险,但整个过程,血鬼使被酒吞咬了好几口。
次次都是咬得很紧,就像要活活咬掉某人的手指。
血鬼使暴躁无比,每当看到手指上的牙印,他都脑门上青筋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