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侧过脸的一眼,却发自内心的快乐。
灵魂早已改变,就像紫萱所言,他的名字是徐长卿罢了。
他该如何面对自己?面对景兄弟?
这一段明明并不长的路,忽然就变得格外漫长。
路长,心路更长。
徐长卿爱着紫萱,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他为她废了两世的道,甚至用生命证明自己的所爱。
紫萱也深爱着徐长卿,爱初见时的彬彬有礼,爱他白衣飘然,爱他的温柔期许,爱顾留芳的他与林业平的他……紫萱爱他的所有,倾尽所有等待着他的转世。
为什么,现在,却有什么改变了呢?
他本该不去想为什么景兄弟喊他的时候那快乐到无法忽视的愉悦与他心底也涌现的难以言明的感情,不该去想自己接触到紫萱脸庞的抗拒,不该去想自己无意间的注意。
如果不去触及,那么悲剧就不会发生,前世如此,今生,应该也是如此。
紫萱等了他多年,如此痴情,无论是何种生灵,都为这样的感情而感动。
他不能辜负这个为他等待如此之久的人。
然而,爱太复杂。
徐长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忽然就将景天背起。
两具身体的相碰,只是简单的接触,却仿佛是渴极了的鱼儿遇见水,自然而然,喜悦无限。
一个人可以欺骗自己的记忆,可以欺骗别人,却唯独不能欺骗自己。
此刻,徐长卿只能对自己叹息片刻,背着景天,向前走。
路忽然就太短了,屋子也飞快地到了,然后,他把景兄弟放在了渔夫老伯提供的床上,为他盖了薄薄的一层被子。
那刻,他又听见了景天的醉言。
“白豆腐,我真讨厌你这个正人君子!”
呢喃的话,但却未曾含有任何厌恶的语气,他将头偏过去,紧缩眉头,打算离开。
只是,那些话还是一字一句涌入他的耳朵里,接着,钻进他的脑子里,又钻到他的心底、沉甸甸的心里。
他止住了脚步。
“……白豆腐,你不是失忆了吗?”
“我现在看到的是谁啊?是我这个英俊潇洒的大侠的白豆腐吗?不不不,你就我的属下,不是!才不是!”
“不对,不对,白豆腐,我不讨厌你,那些不算,不算!”
“……好啊!你居然……唔……我知道了……白豆腐”
“别走。”
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然后醉了的人抱住他的腰,将自己醉醺醺的头靠在了背上。
“嗝!白豆腐,我下次……不喝酒了。”
他将男子的脸蛮横地转了过来,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