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有甚资格评判我恩师!阁下又是如何入得我浩气大营的!难道你之前不是恶人谷的人!你还是银雀使呢!!&rdo;
&ldo;银雀使&rdo;三个字余音未落,戥蛮双眸登时戾气大作,凶兽般猛扑过来,不待淮栖再说什么便精准无误掐住了他咽喉哽嗓!
淮栖做梦也没想到戥蛮会突然如此粗暴无礼,整个人都呆愣住,半点反抗也顾不上,然而戥蛮迅速便放开了他,亦瞬间收敛了眸中戾气,表情略带些狼狈地喘着粗气,偏开头不去看淮栖愕然的脸。
&ldo;你,偏偏要触我痛处,才能开心么?&rdo;
戥蛮声音晦涩暗哑,带着浓重鼻音,脸色苍白不带一丝血色,嘴角微微颤抖,似在极力隐忍。
他这副模样让淮栖心中涌起的愤怒一时难以发泄,竟硬生生吞下去过半,只将手摸在隐隐作痛的喉间,余惊未消地出了一身冷汗。
戥蛮有些失神地转身坐回竹椅上,眼神涣散地盯着淮栖,低声道:
&ldo;你可知我阿哥是如何死在潼关?又可知我是如何去的恶人谷?我来浩气大营,又背负了什么代价?淮栖,你什么都不知道。&rdo;
淮栖说不出话来,他觉得双腿发软,脊背上都是湿凉的汗,戥蛮面对他时永远都温柔和煦,从不曾如此凶狠暴戾。在那瞬间他突然意识到,他根本就不了解戥蛮。这个人无论之前还是现在,于他而言都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他也从不曾认真想要去了解他,什么努力都没做过,也许并不是戥蛮对他不好,他似乎对戥蛮也算不上好。
他曾仰慕他见多识广,对那些他从不曾见过的广袤世界如数家珍,也曾艳羡他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自带一股桀骜不羁,不落凡俗。可那都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他只是在心里描画了一个人影,然后将戥蛮放了进去。
也许都只是他一个人的错。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戥蛮的出现,于他而言只是妄想,他却从未用心琢磨。
可现在还来得及么?他还来得及去好好了解这个人么?如果他愿意从现在开始努力,一切会不会不同?
淮栖深吸了口气,颤抖着张开嘴,却藏不住那抹尚未及消化的惊悸:
&ldo;你……你可愿讲给我听?&rdo;
戥蛮目光微敛,细细审视淮栖,嘴角却是不屑的弧度:
&ldo;事宗缘由繁琐,我不爱讲故事,你也不必再问了。&rdo;
说着起身,一步步往门边走,经过淮栖时略顿了顿,微微侧头冷笑道:
&ldo;反正,你有什么委屈,不是还有那个李歌乐能纾解么。&rdo;
言罢便头也不回出了门。
淮栖愣愣立于原地,一时似乎无法消化这句话的深意,戥蛮为何无故提起李歌乐来?这跟李歌乐有什么关系?
外面天色擦黑,已然该是晚饭时间,他不知道戥蛮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心里郁结的一口气又得不到发泄,半点食欲也无,索性什么也没吃,趴在案上敛神抄药典。
抄了不过几页,门上响起几声指叩,淮栖略皱眉。戥蛮是从不敲门的,这个时辰还有谁来?
他疑惑地起身开门,屋外站着的却是月冷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