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生抹了一把脸,从口袋里掏出一迭钞票,塞进弟弟口袋里。&ldo;这是?&rdo;&ldo;我只拿得出这么多了,你且将就一下。&rdo;&ldo;姐!&rdo;&ldo;听我话。暂时在外面呆几天,等爸气消了,回来认个错。&rdo;江雨生苦笑。他觉得姐姐有时候比他还要善良天真。他江雨生这次不是与人打架或是考试不及格。他是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是丢尽了江家的颜面才被赶出家门的。别说几天,几年之后父亲能否原谅他都是个未知数。那是他的父亲,他能不了解吗?江雨生紧捂着口袋,感觉那几张钞票竟然也会散发热度,灼得他手心疼痛。江云生再也忍不住,搂过弟弟,哭道:&ldo;阿弟,你要好好的。&rdo;江雨生背上的伤被她弄得生痛,可是他却没有推开姐姐。20这个城市的冬天不太冷,但是常有雾,早上的时候笼罩着整个上空。江雨生听人说,这个地方往年的冬天都挺干燥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年这么潮湿。雨淅淅沥沥地下,像无数根剪不断的愁思。他现在住的地方,是花房后修的一个小砖房,以前用来堆放杂务,现在则腾给了江雨生。放了一张钢架c黄和一个矮柜,房间里就再没多余的空间,上厕所要绕过花房走一大圈。窗户很小,向南开,采光不足,房间里总是暗暗的,浮动着花香。这只是一份打杂跑腿的工作,平时帮着料理花糙,记帐,忙的时候也会跟着去送货,基本上是哪里需要人手就会叫他去哪里。但是找这样一份工作也不容易。现在正是年末,要人的地方不多,他又是外地人口。这家花卉公司名叫青山,平常管事的是一个中年大姐,姓刘,慡朗亲切,但是不是老板。听说老板是个姓程的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不错,又有风度。但是江雨生来了两个月都没见着,因为程老板似乎有什么旧疾复发,去外地调养了。那年春节,江雨生是在刘姐家里过的。刘姐同丈夫离异,独自带着一个儿子。刘越同江雨生一样大,在市里一所大学上大一,长得高大帅气,同她母亲一样热情开朗。江雨生还没把沙发坐热,刘越就已经拍着他肩膀把他认作弟弟了。刘姐笑道:&ldo;小江平日管我叫刘姐,你又认他作弟弟,这辈分不都全乱了?&rdo;刘越说:&ldo;你看小江这瘦瘦小小的模样,妈你做他姐姐,真是占尽了便宜。&rdo;江雨生不善言辞,这时候只有腼腆地笑。春节是用花高峰期,公司安排了人值班。江雨生拿着假期也无事可做,便自告奋勇顶了一个想回老家的同事。刘越倒是几乎天天都来找他,每次都带点过年的糖果点心,有时看不过瘦弱的他做体力活,帮着搬盆景。江雨生看着他阳光灿烂的笑容,总是想起徐怀仁。他也一样这样热心友善,无微不至关心他生活里的每一个细节,几乎是手把手地带他体会这个花花世界。可是就在要入门的那个紧要关头,他却松开了手,将他一把推进了门里。跌得血ròu模糊,顿时清醒过来。刘越不是徐怀仁,但是他们有着共同的一点。他们已经发育的身体已经高大健壮,但是肩膀却依旧柔弱,眼高于顶的下场就是会让肩负着的东西摔得支零破碎。江雨生明白,自己也是男人,他绝不能期待让别人抗起自己的人生。刘越在江雨生没工作的时候,拉着他去踢球。江雨生打篮球还可以,足球就不行了。半场下来,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走路都打晃。刘越不客气地笑他:&ldo;这才半场你都挺不住了,真丢我们男人的脸。我看你细胳膊细腿的,以前肯定是个书呆子。以后跟着哥哥,一定要把你给锻炼出来。等我开学了,谁给你搬盆景去?&rdo;江雨生出了一身的汗,很不舒服。刘越便拉他回家洗澡。等江雨生脱下毛衣的时候,刘越挤了进来,几下也把衣服脱了。江雨生条件反射,吓一跳:&ldo;你要做什么?&rdo;刘越古怪地瞅他一眼:&ldo;一起洗啊。我家就一个浴室,我也受不了一身汗。你不想我感冒吧?&rdo;江雨生红了脸。是他想多了。刘越催促他:&ldo;快点脱了吧,洗了好出去吃饭。&rdo;江雨生万般不情愿,还是慢慢把衣服脱了下来。身后本在哼着歌的刘越突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