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茹重伤期间,有迷迷糊糊睁过几次眼,但意识并不清醒。她一直徘徊在自己的噩梦之中,看着自己的女儿无数次被人踩踏而过。
直到现在王茹总算是真正醒来,徐侍郎刚想对她说些什么,便见王茹猛地抱住许落颜大哭,嘴里还喊着“我的圆圆”、“我的心肝”之类的话。徐侍郎想起已逝的女儿,神情顿时黯淡起来。
王茹哭了好久,才察觉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尺寸不对,自己女儿应该没那么小,松开一看,竟然是长公主(她在韦贤妃的宴会上见过许落颜)。王茹迷茫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反应过来,挣扎着要下床:“圆圆,我的宝贝圆圆也受伤了,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对吗!?”
徐侍郎强压下王茹,哽咽道:“你伤还没好,别乱动……圆圆她……已经……”
王茹呆呆地看着徐侍郎一个大男人流泪满面,似乎没反应过来,往日总是说一不二的丈夫,此刻竟哭得像个泪人儿。不过许久,王茹嘴里喷了一口血,又倒回了床上。许落颜暗道可别让自己这段时日做了白工,赶紧给王茹摸脉,继续传输灵力滋补她的身体。
好一会儿,王茹的气息总算稳定了下来。
许落颜呼出一口气,对哭丧着脸的徐侍郎说道:“暂时没事了,近几日按着太医的方子补补身体即可,不过心病可就看她自己了。”
这回许落颜连输两次灵力,弄得自己乏力得很。她疲惫地离开徐侍郎府,照例又见到了作鸟兽散的百姓,不过和前几次不同的事,这回有人留下来了。
那是个头发焦黄、身穿麻布短衫的汉子,看着憨憨地,他跪在地上给许落颜磕了个头,问道:“公主殿下治好徐夫人了吗?”
“放肆!”春词呵斥道:“这位可是长公主殿下,由不得你来提问!”说着,她就要侍卫将此人抓起来。
跪在地上的男人也没想到一下子会如此,慌张得很,急忙想要辩解,却不太会说话,只是不停说“求公主饶命”。
许落颜挥退了侍卫,对那人和颜悦色道:“徐夫人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心伤……”朝华节那天,徐家的马车出事,可是满京城都知道的,许落颜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男人见自己性命无忧松了口气,又在听到许落颜的话后,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许落颜见他傻兮兮地,便问道:“你为何来问我这个问题?你难道不知道,拦住公主车架,说不定要杀头?”
一听她的话,男人吓了一大跳,“要、要杀头!?俺就是打赌输了,所以帮赢俺的人来问问……”
许落颜见他是真傻,便随口道:“行了,我饶你不死。”她此时也很累了,便没再管那个男人,上了马车。
那男人一脸感激地将许落颜的话当回事,磕了好几个响头道:“谢公主饶命!”
到了长公主府,许落颜还没来得及休息呢,夏语来迎接时便道皇上来了。去到自己院子的客室,果不其然许斐坐在那里。
“颜儿!”许斐本人长得很是温润儒雅,见到女儿之后更是软了大半,轻轻柔地就怕吓到他的小宝贝似的。
“父皇。”许落颜走过去,很自然地被许斐抱到膝盖上。她在徐侍郎和宫人们面前,都是成熟稳重的态度,没有一丝小孩子的幼稚。但她在许斐面前,就会表现得很呆萌。这两者之间,许落颜不说话和少说话的时候,界限很模糊,即使她同时面对不同身份的人,也能切换自如,不让人感到违和。
许斐和许落颜亲近了一会儿,问了她最近近况,许落颜只要回答“好”就可以了。
“颜儿你……听说治好了兵部侍郎的夫人?”
许落颜也不隐瞒,就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她就好了。徐侍郎让我再去。”这么几句话,完美表达了许落颜不懂自己的力量,被人利用的状态。
许斐果然没想许落颜的问题,而是怪起了徐侍郎,“好个徐元生,连朕的女儿也敢使唤。”
眼看着许斐似乎打算惩罚徐侍郎,那可不是许落颜所愿,她便又补充道:“没关系,以后我要使唤回来,父皇不许动。”一派儿怕玩具被拿走的小孩儿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