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呀!救命!”……
沧池边上穿来一阵呼救声,众人收住笑纷纷向沧池望去,只见太监侍女们在沧池边上乱成一团,对着湖里一艘船呼喊着,何满子一惊:不好!
来不及多说,冲出院子就朝着沧池跑去:“让开!让开!”
“何内人!何内人!怎么办?”宫女太监看见何满子冲上来,惊慌失措地叫唤着她。靠近湖畔,一看就是知道有人落水了,来不及多问也顾不及这么多人在,她扯下外衣和头上的簪子,一个纵身就跃入沧池内。
何满子在湖水里拼命游着,幸运的是沧池的水洁净透亮,在水下可以清晰地看见李琎和李虫儿。何满子腿一蹬探出湖面吸了口气,一扎又游向湖底。只见紫蝉在托着李虫儿往上游,而花奴却在水中挣扎着继续沉入湖底。
何满子加快速度朝花奴游去,此时的花奴正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何满子知道他没气了只能往肚子里吞水了。加快游近,何满子抓住花奴的后背就使劲往湖面游,可这时的花奴因为不会游泳过于惊慌,突然发现有人在托着自己,便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死死缠住何满子,这时候的他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力气出奇的大,何满子被他双手缠住后,双手便不能再拨水保持往上游的动作,瞬间失去了往上游的冲力——
何满子在从小在河边长大,这点经验她还是有的:不会游泳的人在水下挣扎的时候,不管看到人还是木头,都会拼了命死死地抓着不放。
何满子立刻一动不动地让花奴紧紧抓住自己,让他继续挣扎,不一会花奴发现何满子不动了,紧缠着的手稍稍有些松开,何满子趁机一把将花奴推开,挣脱后故意让花奴继续挣扎了几下,大声“呼噜呼噜”地在水下说:“别抓着我!”花奴似乎也懂了,何满子再游到他背后用手轻轻拖住他,使劲往上蹬,几下便游出了湖面。
何满子和花奴刚露出头来,把李虫儿救到岸上再次游过来的紫蝉也正好赶到,两人拖着花奴便往岸边游。
岸上,花奴喘着气吐着水着水,宫女太监们连忙上前拍他后背:
“王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会游水让王爷受惊了!呜呜呜……”本以为出生王室,尊贵无比的他会闹起来,没想到吐了些水咳了咳便笑着道:
“真的好惊险,原来在水下是那样的,就像飞起来一样!”
何满子先是一愣,喘着气看了看紫蝉,两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何满子道:“小王爷!您刚才那般惊慌,我还以为你定是从没这般害怕过,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想的,早知道该让你多在水下“飞”一会儿。
这时,看见急匆匆赶过来的曹燕娜姬,侍女太监们立刻哭着求饶:
“娘娘赎罪!娘娘赎罪!呜呜呜……”
“好了好了!哭什么哭!怎么掉进湖里了?要不要紧?”曹燕娜姬先是关心,看大家都没事又转为责骂,“出来玩也不让我省心,定是花奴出的主意!回去看我不告诉宁王,让他好好收拾收拾你!”
“娘娘!这!这可不是我的主意,你没看见我也差点没命吗?”花奴用眼角瞄了一眼船沉时就立刻游回岸上的李十二娘和任继雪。
此时的二人,涨红着脸站着一言不发。就在方才,跟着花奴一起来到沧池边上,她们提议要划船到湖心去玩。可没想到,湖畔的那艘船许久未修,划了十几步远船底便开始渗水,不过一眨眼功夫,那船底的洞越裂越大,没多久船就全部沉入水中,李十二娘和任继雪略识水性,任继雪本想救花奴和李虫儿,可李十二娘自顾自就往岸上游去了,她一人无法施救,索性也跟着李十二娘往岸上游,眼睁睁地在岸上看着花奴和李虫儿沉入湖底。
“母亲!”看见曹燕娜姬,李虫儿哭着钻进了她的怀里。
“还不快扶何内人和这丫头回去换衣服!生了病可就不好了!”曹燕娜姬抱住李虫儿对太监宫女们说道。“都这么大了还哭,要是你父皇知道了又该责骂我们母女了!你就只会给我舔乱!”
何满子坐在湖边上,浑身湿透但却倍感凉爽,笑道:
“没事的娘娘!今天天热!幸好有惊无险。被这两还小鬼这么一闹啊!我反而得了个温习游泳技能的机会。离开家乡十几年了,没再下过湖里游过水,没想到今天有这么个机会,让我知道我这游泳本领还算可以,没忘记!”
众人听着便哄笑起来。看曹燕娜姬也跟着笑,花奴便来了劲,跳下湖里用手掌往岸上泼水,“哗哗哗”几下,岸上的一众宫女太监都被水溅到各自跑开,花奴便转移方向泼向何满子和曹燕娜姬,曹燕娜姬看他这么开心索性就下了湖,和花奴玩起了水仗,李虫儿看见母亲被泼水拉上何满子和紫蝉加入,几位宫女看见也下水玩了起来,一时间,沧池湖畔泼水声和欢笑声交织在一起,这寂静多日的未央宫随着欢腾了起来!
那边玩的欢乐,脚疼没跟着去的的任鸿方和李贞儿坐着说起了悄悄话。
“那曹燕娜姬早产生女,皇上都不给那李虫儿封号,她失宠多年在宫里也无权无势,亏她还有心思整天往这跑往那跑的,瞧她那样倒是整天过的轻松,可这样下去,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女儿想想吧?李虫儿没有封号就不是公主,不是公主就不能嫁皇亲贵族……”
听任鸿方说的竟是这些话,李贞儿心想:你是着急自己侄女吧!笑了笑插嘴道:“哎哟我的内人姐姐,你就别担心人家了!好歹人家也是皇上的妃子,那李虫儿正儿八经是李家的亲骨肉,封公主那是早晚的事。就是那曹燕娜姬非中土人士,生性要强不肯向皇上示弱:一副你爱给不给拉倒的气派让皇上不高兴,哪天两夫妻好了这事就水到渠成,我们干着什么急啊?”
“呵呵!妹妹你倒是也看得开,你还年轻,就不想再往上爬爬?”任鸿方喝了口酒,似乎有意拉拢李贞儿,方便自己以后在梨园行事。
“我看开看不开,还不是一样?谁不想往上爬?但我伺候皇上的时候,每次他都让我吃药,分度高公公不许让我留下龙种!我也知道自己出生不好,做了内人也算不错了,没事唱唱歌跳跳舞!有朝廷俸禄拿饿不死,作为一个艺人,做到这位置我已经很满足了!”
“人各有志,你满足但有人可不满足!想在你的窝里飞出去呢!”任鸿方得故作神秘,似乎还带着那快点鄙夷。
“你是说?”
“你也不傻,自己没看出来吗?”
李贞儿暗忖:这些日子谢阿蛮是有点奇怪,说病了这么久也没见她回梨园。凑上前追问任鸿方:
“姐姐知道些什就直说呗,何必卖关子?”
“呵呵!那谢阿蛮最近常常往大明宫里跑,你知道她干啥去了?”
“她……她不是说,没事去见同乡去了吗?”
“哎!人家找到靠山了!杜昭仪发现杨玉环得势后有些不听话了,正物色新人给自己当棋子呢!”
李贞儿以前就有过想让谢阿蛮在梨园里混出点名堂,好与自己有个照应才让她住在自己的侧殿里。但是现在听任鸿方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这心里就是不舒服不痛快,她继续挥着团扇,道:
“她做杜昭仪的新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