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郁苒虚弱不堪,除了勉强支撑身体能笔直的跪着,几乎腾不出其他的力气。捕快们不敢下重手,可尽管暗下掺了水分,那粗圆的棍子下来,也让人够呛。
郁苒听闻脚步声,只抬眼看了她一眼,便又低了低头,“你是郭家派来的?”她低声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秦可儿瞧着她竟不由叹了一口气,“如你所说,我是郭少爷的人。不过也仅限此前了。”她说着目光一转,却瞧见了屋顶上的司空翎,不由一笑,却只当未见,“郭少爷以前帮过我,我做他的门客也帮他一回,虽然没出到什么力,但以后也不相干了。”
“你看起来,也并不是十分想帮他。”郁苒道。
秦可儿不置否认,“帮他是因为我不喜欢欠人人情,但郭少爷生性不讨喜,我还真是一点也不喜欢他。我也就教过他些针术,不小心正好被他拿来杀了人,然后又误导了你一次,没事通传通传案子进展,不过到底没瞒过你。”
郁苒苦笑,“我就算知道凶手是他,又能如何?”
秦可儿没有接话,她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司空翎,继而在司空翎警告的目光中又道:“如今我脱离了郭府,一时也没有什么去处,不如郁捕头就让我留下来如何?”
“不准!”司空翎总算沉不住气,一跃而下,她直勾勾的盯着秦可儿,“从哪来你回哪去,想留在这里,门也没有!”
秦可儿掩面娇笑:“什么时候衙门的主意,由一个贼人来定了。”
“由谁来定,你都别想留下!”
“够了!”郁苒真是一口老血涌上来,被这两个女人闹得心烦意乱,“秦姑娘,衙门不是我说了算,是去是留你都无须问我。”
今日县老爷话说的重了,一向拿着主张的郁苒突然就变得像个要被抛弃的孩子,一口气就把权责从自己身上推了。
司空翎得意的冲秦可儿抬着下巴,“听到没有,你可以走了。”
“你也是!”郁苒忽然又道,她沉着眸子看向司空翎,“衙门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我劝你在被发现之前,速速离开!”
“哈哈哈……”这次换做秦可儿大笑不止,她对司空翎做了个鬼脸,扭着屁股就走了。司空翎要追,她回手把郁苒的腰牌丢了过来,“用不着了,还给你。”
司空翎抬手接住,冲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在郁苒身边的地面上坐了下来。她把腰牌三两下系到郁苒腰间:“我才不走,我得陪你。”
“用不着!”
司空翎瞅她一眼,而后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香喷喷的油纸包。她邀赏似的乐呵呵的看着郁苒,打开那包裹,然后伸手一直递到郁苒跟前。
郁苒撇过脸去,暗暗咽了口唾沫。
“我不吃!”
“为什么啊?”司空翎急道,“你晚上都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刚才还受了……”
郁苒忽然恶狠狠的瞪向她。
司空翎抿抿嘴,“反正,你就吃点嘛,现在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没人看见。”她说着又看了看郁苒的腰杆,不由郁闷,“我还想说,又没人看着,你干嘛这么认真?”
“没人瞧见,便可随意妄为了么?”
司空翎想反驳她的话时,忽然觉得她别有所指,于是嘿嘿笑了笑也不和她犟嘴了,低头从那鸭身上撕下一条腿来,粉嫩嫩的肉溅着些微酱汁,香味越发浓郁。郁苒闭着眼睛,想做圣人超然物外,又实在被那味道诱得频频咽口水。
再睁眼,那鸭腿就放在她嘴边。
郁苒又气又恼,偏偏□□的肚子又不争气的适时叫嚣,夜深而寂静,那声音格外清脆。司空翎本来忍不住想笑,又被她一眼瞪得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