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子!”谢大夫人喝道。“你干什么?”先前在郁山被你带人弓弩逼迫,是他们谢家私人事不愿意闹大而忍气吞声,但现在好好的无缘无故的在谢家家里就对大小姐动手,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大家一起拼死了,你也不占理。周成贞瞪眼看向一旁,邵铭清揣手神情淡然,还看着周成贞一副的确太过分的神情。“我干什么?”周成贞说道,话音未落猛地扬手。才被人扶着站稳的谢柔惠再次尖叫一声向后倒去。额头的另一边也起了一个包。“这次看清楚我干什么了吧?”周成贞甩手挑眉说道。“母亲!”谢柔惠捂着头大哭。谢大夫人狠狠的看着周成贞。“来人!”她喝道。谢文兴谢文昌同时冲出来,一个拦住谢大夫人。一个拦住周成贞。“误会误会。”“算了算了。”他们纷纷劝道。而谢柔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喧闹,她看着安哥俾点点头。“我知道。”她说道,示意他不要说了,又看向老海木。“我不是非要强留他在郁山,我是觉得他很喜欢矿山,而且也聪明,学什么一学就会,你看他越来越厉害,能辨山能识矿洞。还能找到山骨,还能跟着柔清一起祭祀,我觉得做这些他挺开心的,而且矿工们也很感激喜欢他,谢家的人也会看重他,我觉得这大概也是一种好日子。”老海木苦笑摇头。“柔嘉小姐,你过惯了好日子,过几天苦日子是新鲜,你知道这种日子过一辈子,子子孙孙永无尽头是什么感觉吗?”他说着再次挣扎起身叩头,“柔嘉小姐我求求你放过他吧。”“不是,海木大叔,苦日子能过好,好日子也能是永无尽头的绝望。”谢柔嘉说道,拉住他,“你想要的好日子,我也知道是什么样,安哥俾会和大小姐成亲,不再是矿工,而是谢家的大爷,他们会在一起,你以为这就是好日子了吗?”她看着老海木。“他们会被逼着生孩子,必须生一个女孩子,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只要生下一个孩子,如大家所愿的女孩子,就会有好日子了。”“不,等他们生下了孩子,他们就没用了。”一旁的谢大夫人和谢柔惠心里都咯噔一下。果然聪明了,谢大夫人神情木然。谢柔惠则看了谢大夫人一眼,这老东西,原来还打这个主意。不过,人人都能有主意,但也不定人人都能如愿啊。谁没用还不一定呢。“当然也许这一世她还有用,但是安哥还是没用了,他会被赶出大院,看不到孩子也没有妻子,他也不是矿工,什么都不是的活着,这就是好日子吗?”“不,这日子他也过不了,因为他没用了,没用的人,在谢家只有死。”谢柔嘉看向老海木。老海木神情惊讶的看着她。“他会被摔死,从马上摔下来,头都被踩烂,踩的脸都认不出。”谢柔嘉看着他眼里含泪,“海木叔。难道这才是好日子吗?”“柔嘉小姐,你,你说什么呢!”老海木颤声说道,“你这是诅咒吗?你是在诅咒吗?”“我这不是诅咒。而是事实。”谢柔嘉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喊道,“海木叔,他已经这样死过一次了,你这次就放过他吧!”老海木似乎被吓到了。神情愕然。“爹!”安哥俾站起身,拳头攥的咯吱响,“我回去了!”他喊完就跑。“你走!你要是走了,我立刻撞死!我一头撞死!”老海木喊道,说着挣扎起身果然要向一旁的墙上撞去。谢柔嘉忙拉住他,跑出去的安哥俾停下脚。“爹!”他喊道跪下来。“你走吧,我就当白养了你一场。”老海木伏地哑声喊道。“真是荒唐!”谢大夫人冷冷说道,“丢人现眼!都散了!”说罢转身要走,其他人也忙要离开。“站住!”谢柔嘉站起来,看着她。“散什么散,正事还没说呢。”谢大夫人看着她嘲讽一笑。“你还记得正事啊。”她说道,“我以为你只顾抢男人了。”“大夫人真是说笑。”谢柔嘉亦是嘲讽一笑,“男人我还用抢吗?要抢也是你们抢。”这场面还真是显得她们是棒打鸳鸯的恶人。看看那个跪在地上如同遭受了泼天委屈的年轻人。谢大夫人的脸色铁青。没想到安哥俾竟然来了,也没想到谢柔嘉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敢这样闹。“真是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事。”她咬牙说道。谢柔嘉看着她。“彼此彼此。”她说道,不待谢大夫人再说话,抬手向议事厅院内指了指,“别说这些没用的事了,还是快些把正事定下来,快些把丹女的身份定了。”说到这里又看着谢柔惠笑了笑。“不过大小姐你放心。到时候就算你不是丹女了,我也不会阻拦你成亲,我还会把你好好的嫁出去,只不过嫁的人是谁就由我做主了。”“你!”谢柔惠放下掩着额头的手恨恨喊道。“你得意什么!”“我得意什么?我得意就是为了不让你得意。”谢柔嘉抬着下巴说道。“母亲,你看她这幅样子!”谢柔惠气道。谢柔嘉跨上前一步。“谢柔惠,你不用喊母亲,你不用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她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不怕的。”谢柔惠神情一僵。“你”她再要说话,谢大夫人已经甩袖转身。“议事!”她喝道疾步向内而去。众人们瞧了这一场热闹。看着谢柔嘉的神情更添了几分畏惧。“欲疯欲狂。”有人摇头低声说道,被人拉了一下低下头跟着转身。谢大夫人转身,谢柔惠果然收起了先前的惊慌,冲谢柔嘉笑了笑,转身疾步跟上谢大夫人。谢柔嘉却又退回来在老海木跟前。“海木,我不知道她们跟你许诺了什么,而你又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能得到这个许诺,我只告诉你,那个会对你应诺的老丹主已经死了,现在这个丹主不会把你看在眼里,现在这个谢家,已经不是你敬畏中的那个谢家。”她说道。诋毁谢家,诋毁自己的家?老海木抬起头看着她,虽然适才已经受惊不小,但听到她说这句话还是露出几分惊骇。谢柔嘉低头看着他,又嘲讽的一笑。“或者从来都不是。”门前的人都先后进去了,喧闹散去,谢文兴赶着人将老海木和安哥俾送走。“这种人还送走干什么啊?还不直接打死。”周成贞抱臂站在一旁说道,一面又喊八斤。看着八斤跳出来,邵铭清也站出来。“老海木我有话问你。”他说道,说罢也不理会周成贞,带着老海木和安哥俾走开了。周成贞挑挑眉。“他又不是你家的人,你不阻止他啊?”他冲谢文兴说道。我现在能阻止谁啊,你们都是祖宗!谢文兴苦笑施礼。“世子爷,你也请自便吧,我得进去了。”他说道,刚要转身却被周成贞一把按住肩头。“谢大人,还进去干吗?去给人端茶倒水吗?”周成贞似笑非笑说道,“反正也没人把你当人看,不如陪我去喝一杯去。”感谢天府整编醉言陪他?现在?谢文兴看向议事厅,人都已经走进厅内,正要关门,有人回头看到还站在外边的他。里面似乎有人说了什么,那人看他一眼最终收回视线,议事厅的门徐徐关上了。真是可有可无的人啊,参加不参加都无所谓。谢家的这些鼠目寸光的东西,就知道丹女,就知道挖砂挣钱,根本就不想想这件事会带来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