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远在桌子上画了一个符,等到再推开门时已经不是繁华的醉仙楼,而是一幅镇内水乡。
炎炎烈日,街道上人烟稀疏,往身后看,哪儿里是醉仙楼,赫然已变成了一家小酒馆。
偶尔几个过路人,看了几人几眼,便匆匆赶路,无人在意。路清影见颜泽一直在萧恒远身后,问:
“你怎么将他也带来了?有多危险你不知道?”
萧恒远无奈:“别这么说,带他来开开眼界也挺好的。”
“开眼界起码在自己地盘啊,命没了可什么都没了。”
“他不会有事的。”
“你就那么确定?
萧恒远心里掠过一丝怀疑,微微警惕道:“你挺关心我徒弟?”
“也不是。”
“我是怕这么好的苗子,这么好的小孩儿被你糟蹋没了!”
二人背对着颜泽,也不知颜泽听到没有,萧恒远心知路清影不愿说,也没再问。
飓风强烈,吹得他宽大的衣衫,猎猎作响,萧恒远顶着风声,说:“我们还是早些赶路吧!”
几人都表示赞同,走的越远,便更能感觉到风土人情的变迁。
萧恒远每次歇息的空隙时常看见颜泽手握书籍,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带来的,也不知道他如何在这等环境中修炼的。
路清影扇着扇子,道:“哎,伏玲,你哪个门派的?”
伏玲犹豫了一下,道:“五侠门。”
路清影微微眯起眼睛,“你为什么跟我们一起?”
“顺路而已,总归是要路过万定波的。”如果万定波现在还属于五侠门的话,那么这个天险之地就更牢固了,这天一门,五侠门,九宫坊和仙道宗分别代表四股势力,以维护和平而存在。
伏玲说的一本正经,分毫不似作伪,路清影也没再追问下去。
但颜泽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对劲,他道:“有些树木外强中空,只有一个主干,不知道内部腐烂成什么样子了。”他本意是想给萧恒远提个醒。
这话意有所指很明显,伏玲似是被说到了什么痛处,嗔怒道:“你又是什么人?”
萧恒远不想还未到地方内部便乱了,道:“好啦好啦,别说了,赶路要紧。”却心想:内部不团结,指不定有什么祸患,但总归出发点都是好的。
他悄悄问颜泽,“你方才那句是什么意思?”
颜泽略有些惊讶,一瞬间就消失了,道:“师尊,你没来过这里,有些事情我不好多说。这些人满口的仁义道德,实则在他们统治之下,民生哀怨,怕不是与魔族有勾结。”
萧恒远轻轻拍了一下颜泽,“以后不能当人家的面说这么过分的话了。”
颜泽闭上眼睛,只消这一刻,他就已经知道,这话他说的不应当。虽然近段时间萧恒远对他极好,但他从未从心底放下对自己的戒心,于是他笑道:“是我失言了,师尊不必放在心上。”
下一刻却听萧恒远道:“失言?倒也不是,只是话说的不合时宜,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说出来会让人难堪的。”
颜泽先是一怔,随即眯起了眼,笑了。
一行人又赶了一天一夜,他们便行到了对涯,一座木桥蜿蜒直上,萧恒远心念一动,猛然回头,眉宇间闪过一道凛冽之意:“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有很重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