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下午,义帝在传心殿召见建鸿羽。“宣建鸿羽觐见!”,司仪太监拉长的声音刚一落定。建鸿羽就小步快速趋入殿内,撩衣跪下,朗声奏道,“臣建鸿羽恭请帝安。”说罢,扣了个头。
义帝静静的看着建鸿羽,好半天后,才以一种极温和的语气,如话家常的说道,“你我君臣际会已经快二十年了,今天是这段漫长时光中有着特殊意义的一天。因为今天是你最后一次赞拜以名了。”
听到这句话,建鸿羽沉默了,但他的内心深处像烧开了的水一样剧烈翻滚着。应该坚辞?应该接受?应该请封二字王?应该表示知道鳞王已死?应该装作还不知情?这些问题,他已经考虑过无数遍了,直到现在也没有个定案。必须决断了,此时此刻,各种预案如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快速变换。良久后,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的扣下一个头。
“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你的功劳早就够封王了。当年要不是韩碧鳞坚持,本应你封王,钟甘封侯。现在对你的封赏,就算是一种补偿吧。”义帝轻轻笑了一声,接着以更温和的语调继续说道,“若你的功劳再小一点就好了,朕就可以给予你慷慨的封赏了。现在却有点伤脑筋,能够封赏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建鸿羽觉得脊背上一阵发凉,缓缓奏对道:“接受臣的尽忠效命,就是陛下对臣的莫大恩赐。若不是陛下擢拔臣于阡陌之间,臣不过是辽东一农夫而已。我对陛下的热忱之爱,就如同子女对父母的感情,山不能与之比高,海不能与之比深。为了陛下和朝廷,我所能做的一切都应该应分。”
“钟甘的王爵,朕的意思是赐予凉州侯刘定之,你看呢。”
“凉州边远寒苦,刘定之驻守多年,当得此赏。”
“多出来的三州之地,又要增加朕肩上的担子了。你能不能与朕分忧,再兼管一州?”
“唯陛下之命是从。”
“朕打算增设总揽兵马司,你的参赞军事陆邦籍好像功劳也不小?”
“此人有些古板,也已心生安逸之愿。”
“哦。护府近卫军指挥使卞闻焕不仅管着京城防卫,还兼着禁宫羽林军的操训之事。他的年纪有些大了,朕不忍心他过于操劳,毕竟他也可算是朕的家人。”
“陛下的意思是?”
“朕打算在护府近卫军下分设步军、马军两个衙署,替他分分担子。步军指挥使让于万映担起来,他毕竟现在就是近卫军副指挥使,也不算擢升。马军指挥使,朕相中了玄铁军副指挥使王钊。”
“唯陛下圣裁。”
“王钊的任命,朕先不说,由你去宣旨吧。其他封赏、任命,明天的大典上,朕会一并昭告天下,到时你要带头谢恩。”
“臣领旨。臣谢恩。”
“若没有其他事,你就回去休息,静候明天的封典吧。”
“臣还有事想问。”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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