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青珩难道有抑郁症?”
陈助理摇头:“这是老板的隐私,我不太清楚,只是我跟了他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
陈助理开车过来的,走的时候载上了向怀景。
随着窗外风景不断变化,向怀景一颗心也在惴惴不安地跳动。
他对心理疾病的了解并不深,却也意识到郁青珩这一连串举动后隐藏的危险含义。倘若他一切正常,可以说这是他沮丧后的一时冲动,可从陈助理那得知,早些年,郁青珩其实并不像他长大后这般的从容正常。
他甚少交往朋友,总是独来独往,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开口说一句话,对所有接触的人都怀有强烈的戒心,包括陈助理被招聘过去的时候,郁青珩试探了好久,才渐渐肯叫他帮自己处理隐私的事情。
车里安静了很久,到了郁青珩家楼下的时候,陈助理说道:“也许对您来说有些冒犯,但只有在与您相关的事情上,老板才会产生那种燃烧一样的热情,他做的事情,您一不定能接受,可他沉浸进去,才能找到安宁的锚点。”
陈助理没有陪向怀景上楼,他知道,私人之间的事情需要私人空间处理,他去不合适。
向怀景坐电梯上楼,来到门口,来回踱步了几圈。
门锁密码他知道,他猜郁青珩没有换。
伸出去的手指,还是几次又收了回来。
向怀景发微信问陈助理:“万一他不在家呢?”
陈助理说:“老板肯定不在公司,家里是最有可能在的地方。”
他倒是问过司机,结果司机也被解雇了,哥们同样着急,只是不如陈助理这般了解的深入,暂时还没想到主动请向怀景出马这一步。
犹豫一番,向怀景一狠心,一咬牙,输入密码,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
绕过玄关那一刻,向怀景就愣在了原地。
郁青珩确实在家,他在阳台上浇花,听闻门口处的动静,回头时同样一脸错愕。
只不过那看起来举止正常在阳台浇花的男人,浑身上下湿漉漉,长发黏成一缕缕的,地板上水迹混合着逐渐变浓烈的血迹,从阳台一直向主卧蔓延而去。
那握着花洒的雪白的腕子上,破开的伤口处,正往下流淌着越发鲜艳的红。
他好像也没有猜到向怀景会突然出现,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向怀景猛地回神,心脏差点被吓飞出去,惊慌地冲向他:“你做什么!”
郁青珩面色苍白,神情恍惚:“……浇花。”
心中惊吓交加,向怀景冲到他身边,一把攥住他的手臂,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刚才果然没有看错,更是差点把自己吓死。
“你,你,什么时候了还浇花?”向怀景舌头打了结,差点话都说不利落,下意识紧紧抓着他的手试图止住血。
郁青珩倒也没反抗,声气轻飘的如游魂野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人发现,我怕时间太久,花都枯死了……”
向怀景抬头狠狠瞪他,又被他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的凄惨模样搞得骂不出来。
咽回去嘴里的脏话,向怀景暴躁地翻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刚说完地址,就感到身边的人整个朝自己倒了下来。
向怀景一下没接稳,抱着他坐到了地上。
“我草!我草!我草……”怀里的人皮肤冰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热量,向怀景崩溃地爆发一串国骂,又忍不住张开手把他抱的更紧。
一时间脑子都乱掉了,恐怖的想法纷至沓来。好在郁青珩手腕上的血流的很慢,用布缠紧就渐渐止住了。
向怀景稍稍冷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发抖,他又给陈助理发了个消息,叫他过来帮忙。
等到把郁青珩送进医院,这兵荒马乱的半天过去了,向怀景坐在病房外捂着脸深深舒了口气。
割腕自杀是有些难度的,郁青珩考虑周全,把自己泡进了浴缸里,幸亏他突然想起要浇花,从浴缸里出来了,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可万一自己今天没去呢……或者去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