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一,一一……&rdo;。她好似止不住一般的在心底呢喃。似乎仅仅念着那个人的名字,灼热的暖流就会将自己冰寒的心包裹,仿佛能让在权谋沙场上厮杀的如此冰凉的自己重新变得温热。
只是一会的功夫,天空却已渐渐开始泛起了青白色的光泽,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正在缓慢却又不可阻拦的褪去。沈清晨轻轻理了理周身的华服锦缎,起身而去,欲要推开了那扇微微寒凉的大门。却在下一秒,神色微眯,折回来了卧有她心爱小驸马的床前。
俯下身子,沈清晨就像一个普通的妻子一般,无比温婉的理了理自己夫君睡得有些散乱的衣襟,帮她掖好因自己离开而有些空荡的被角。
她将冰凉的冷风为她拒之门外。
&ldo;清晨&rdo;床上笼罩在沈清晨温暖目光中的粉嫩人儿似是有所察觉般呢喃,复又卷起了满载两人气息的被子滚了又滚,好似要滚进弯腰伏在床边的沈清晨怀里。
脸上泛起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沈清晨终是抵不住那温软可人的诱惑,不顾吵醒那人的后果,轻轻吮上了两片不断嘟囔着的薄唇。
这一吻沈清晨是如此的眷恋,身下人温柔的回应让她恍惚间再不想离开。可下一秒,滚烫的泪水却随着脸颊缓缓蔓延,她在泪水滴落前抽身离去。
骤然凛冽的寒风吹割起她翻飞的衣袍,沈清晨向着天边唯一的一抹亮色走去,任自己短暂的泯灭在这漆黑的夜色里。&ldo;一一,我不曾想离开。一一,你定要等我回来。&rdo;
当今日的晨曦第一次绽放出它应有的光芒的时候,古朴而清亮的钟声响遍整个皇城。伴随着宦官一声声的传报,端的是迫人气势的沈清晨长身玉立于百官之首,与百官一同缓缓地步入那庄严朝堂。
百官站定时,皇帝沈言清已早已威严的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间似有几分按捺的焦虑。位于百官之首的沈清晨和丞相看见了,站在她对面同样处于百官首席的几位王爷自然也是看得见。源王和定王倒是神色沉沉未曾表漏出什么,只是看羡王,低头行礼的神色间到似不乏几丝阴狠的得意。
&ldo;呵呵,&rdo;端坐在龙椅上端庄威严的沈言清在心里冷笑,趁着百官行李之际,得意的向着殿下老奸巨猾的闷骚丞相抛了个媚眼。也亏得此时无人敢抬头,神思流转间,合作多年的两人具是心领神会。沈清晨看着在朝堂上明目张胆胡闹的两人,有些无奈的在心里扶额,心里的钝痛似乎都被带走了一些。
礼毕,百官落座,沈言清终于收了他轻佻的模样,似个真正忧国忧民的皇帝一般庄重的开始了这一日的早朝。
&ldo;诸位,今日早朝朕要说什么想必诸位早有预料。&rdo;向来轻佻的年轻皇帝今日却是异常郑重,声音清朗而洪亮,响彻整个大殿,也不出所料的带来了殿内人的窃窃私语。
未曾顾及百官此时的纷乱,沈言清依旧端坐在殿上自顾自的说下去,清亮而有力的话语不断地在殿堂内回响,竟渐渐地压下了杂乱的声音。那眉宇间的郑重与威严倒是让不少人对这位年轻的皇帝开始刮目相看。
&ldo;吾大齐自先帝驾崩以来已与诸国停战七年有余,七年前,将门壹氏倾满门忠烈殉国,方保下我大齐江山。而今,先帝常年征战所耗下的国力刚有回转,晋、陈、粱三国却又联合,举兵相向。吾思虑再三,此必战!然诸位可有何良策?&rdo;
&ldo;陛下英明!&rdo;,沈言清刚刚说完,寂静无声的大殿就突兀的传来一声复议。
&ldo;陛下,晋、陈、粱三国与我大齐休战多年,亦是为修生养息。如今我大齐国力虽刚刚恢复,但却是呈蒸蒸日上之势,不出几年国力定然达到顶峰,称霸诸国。如今三国举兵来袭,恐是畏我大齐天威,恐我国力鼎盛时称雄与诸国之中,所以才趁我国国尚在虚弱之际卑鄙来袭想抢的先机。而之所以三国联合,恐怕,其一是因为三国国力皆为与先帝交战时所累,国力不兴,无力单独作战;这其二,想是三国欲彻底侵占瓜分我大齐,以绝后患。所以微臣以为,陛下英明,此战不可免,不可避!&rdo;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虽有些溜须拍马之嫌却也说的诚恳,切中要害一二。由是朝堂之中立刻响起了一片&ldo;陛下英明&rdo;的附议之声。
可惜殿上的皇帝沈言清却在一片附和拍马中不以为意的眯了眯眼,明面上又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发了声,&ldo;那诸位爱卿以为,谁可但我大齐存亡之重任,去做这个大军统帅?&rdo;喧闹的大厅赫然寂静了下来。&ldo;呵呵,沈言清再度从心里发出冷笑,你们这群老不羞,一个个俱是贪生怕死之辈!国力衰竭时你们尚且左推右阻,耍尽嘴皮,如今真要上阵杀敌护佑国家安危倒是个个没了声响。&rdo;
就在整个朝堂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清亮而有力的贯穿了这片宁静,将这一片本事暗流汹涌的朝堂,骤然从明面上也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ldo;陛下,微臣初次上朝来迟,请陛下责罚。&rdo;听到无比熟悉的声音,一直以来都镇静冷清的长公主殿下却是骤然回转了身形,随着一众讶异的目光,失声脱口:&ldo;一一……&rdo;。心里突然慌乱的无法自持。
话说一一一身为将门壹氏独子,是有世袭的一品军候爵位加身的。本来自她成年起世袭了爵位便理应上朝,但奈何与公主婚约未履,又不喜朝政,便也依着习惯未曾出席。反正,壹家已倒,所谓一品军候在无战事时,于朝堂之上也便是虚职,是以满朝文武倒也无人在意。不过如今,身居驸马、军候二职的一一一,倒是难得的穿上了她华贵的朝服,施施然的从远处向大殿走来。彼时火红的朝阳四散着金光铺陈于她的身后,面冠如玉的温润人儿轻抬着衣角迎着一众或惊或喜的陈杂目光,从容不迫的立于大殿中央,一时间恍若俊美无双,却又见那&ldo;美人儿&rdo;再次开口请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