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墨无忧与墨无虑二人,本待撤手前去参与抢夺钜子令,孰料一缩手之下,二人才发现,各自的双手之上,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力,让二人的双手脱不开墨謧的身体。
墨无忧和墨无虑同时大惊,齐声喝道:“钜子,不可!”
老道见墨謧将一件黑乎乎的物事朝自己挑飞过来,又听到墨门众人大喝,知道此物乃是钜子令。老道才一腾身,便听到墨无忧和墨无虑的大喝声。老道眼睛一瞥,看见墨謧、墨无忧与墨无虑三人的形状,也大喝一声:“钜子,不可!”
墨謧的脸上再现惨然之色,笑道:“墨门内乱,老夫身为钜子,罪在莫宥。大长老,二长老,你二人今日以下犯上,先去向我墨门先祖请罪吧!”
说罢,墨謧神色一整,身躯一挺,自墨謧、墨无忧和墨无虑三人身上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一阵响。
墨无忧和墨无虑也同时惨然一笑。墨无忧说道:“钜子,我兄弟二人,今日本就存了必死之心。无论今日之事成与不成,我兄弟二人都将自裁,向钜子谢罪。钜子何必自损功力,与我兄弟二人相拼?”
好似事先商量好了似的,待墨无忧一说完,墨无虑接着说道:“今日我兄弟二人之言,还请钜子三思。”
说罢,墨无忧和墨无虑最后对视了一眼后,二人同时收功。
墨无忧和墨无虑二人一收功,自二人的双手处,一股滔天巨力,席卷而至。墨无忧和墨无虑的双臂先行一阵咔啦啦响,折成数截。随后,大力自二人双臂处传至二人的身体。墨无忧和墨无虑身躯连颤之后,二人同时委顿在地,全身上下,竟似已没有了骨骼支撑。
墨謧将墨无忧和墨无虑二人震死之后,身躯一顿,口中渗出一丝鲜血,喃喃说道:“你二人执掌刑、律二堂,知法犯法,有违门规,岂是一个自尽就能够了结的?”
另一边,老道一声大喝之后,长剑一展,就向钜子令卷去。
管万方、秤千金、算百厘和记十分四人心意相通,见钜子令飞出,同时跃起。
管万方、算百厘与记十分三人再度朝老道拦截而去,秤千金则将手中司马秤一挥,呼地卷向钜子令。
这四人都明白,尽管墨謧已经对老道言明,日后要将钜子令传于其次子,但只要能抢到钜子令,究竟传于谁,商脉自然另有对策。钜子令一旦在手,对于商脉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商机。
老道见管万方、算百厘和记十分三人再度阻拦自己,而秤千金则前往抢夺钜子令,又见到墨謧与墨无忧、墨无虑兄弟二人在以力相拼,眼中杀机一闪,手中长剑一挥,三道剑罡,分别飞向管万方、算百厘和记十分三人。同时,另一道剑罡直接袭向秤千金。
管万方、算百厘和记十分三人一见老道连剑罡都使了出来,心中知道,这老道已动了杀心。三人同时大喝一声,一边全力出手抵挡,一边朝一旁闪避。
三人各自挡下一道剑罡之后,管万方的双掌之上,已各自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算百厘将算盘之中的算盘子尽皆飞出,也未能完全挡住剑罡。剑罡破去所有的算盘子,再击中算百厘手中的算盘框,将之一劈两半。
记十分这里,不仅右手之中的狼毫被削成了一支秃毛笔,其左手之中,一本貌似账簿的东西,也只剩下了一半。
秤千金手中的司马秤秤盘堪堪兜住钜子令,剑罡已电射而至。秤千金一声怪叫,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将手中司马秤一挡,秤杆、秤盘同时被一分为二。秤千金在空中翻转抵挡剑罡的同时,左手一甩,一只秤砣击中钜子令,将其击得朝旁边列阵以待的一群官军飞去。
老道一招逼退杂家四人,不去理会钜子令,却纵身落在了墨謧身边。老道伸手一搭墨謧的左手腕脉,脸色一沉,说道:“钜子,你这是何苦?”
说罢,老道又对呆立在一旁的墨非喝道:“孽障!钜子早就将钜子令封于你手中的墨杖之中。钜子的心意,你这孽障还不明白?!”
墨门七杀之中的另外六人,见钜子令被击得朝官军丛中飞去,各自将身形一转,朝官军掠去。
虞姓将军见六人飞来,且各执兵刃在手,大喝一声道:“大胆贼人,还不停下!若是再敢……”一句话尚未完全出口,墨攻等人已经近在咫尺。
虞姓将军一咬牙,大喝道:“杀!”
话音一落,居于阵中的劲弩手将手中劲弩朝上一抬,同时一松手。顿时,不绝于耳的劲弩发射之声和破空之声响起。
官军所布的阵型,本来是针对地面之上的对手。若是对手在地面,劲弩手为防止伤及自己人,只能一排一排地发弩。每次发弩的数量,也仅限于每一排的劲弩手数量。
此际,墨攻等人尽皆身在空中,这些劲弩手朝上方而射,免去了伤及自己人的风险。这一出手,所有的劲弩手同时发弩。呜呜声中,数百支劲弩如同平底而起的一片飞蝗,朝着墨攻等人袭去。
墨攻等人身在空中,距离又近,眼看大片劲弩自斜下方飞来,众人心知,任是如何抵挡,护得了上身,护不了双腿。这一轮劲弩之下,这墨门六人的双腿,都免不了被射成芝麻杆的下场。
墨攻等人正心胆俱寒间,两道身影一闪,乒乒乓乓不绝于耳的碰击之声之后,所有的劲弩,尽皆被击落在地。
墨攻等人惊魂稍定,落于地面,却见自己的身前,墨謧和老道并肩而立。老道的脸色微微发白,墨謧的胸腹之间,则多了好几支弩箭。
墨攻等人见墨謧替自己等人挡箭而受伤,齐齐跪倒在地,口中大呼道:“钜子!”
老道伸手揽住墨謧摇摇欲坠的身体,转头对依旧立在原处的墨非喝道:“孽障,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