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以宁话音刚落,明光殿之内一时间乱作一团,朝臣们万万没有想到皇帝的遗诏会有问题,各个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混乱之中,最能见人心。
文以宁环顾了大殿一周,将哪些大臣是三五凑在一起的,暗自记在了心中。而此刻大殿之中,全然不为所动的人便只有宁王。
感受到了宁王的目光,文以宁转头过去看着宁王:
“怎么?王爷不去瞧瞧吗?还是已经成竹在胸、明白其中的错漏?”
文以宁的话,无疑又一次将群臣关注的焦点转移到了宁王身上——这份遗诏是宁王拿出来的,若是遗诏有问题,那么这个王爷就首当其冲。
文以宁也看着,他倒要看看,这种情况之下,宁王要如何自圆其说。
“皇嫂还是不要同我们卖关子了。”
宁王避而不谈,只把话题重新抛回给他。也好,文以宁也不想要和满朝文武打哑谜浪费时间。
“王爷难道忘记了,我文景一朝的任何诏命,须得印有皇帝玉玺的玉印和皇后凤赢芙蓉印’方可成行吗?”
文以宁音调陡然转高,冷冷地盯着宁王看。
而文以宁的话音才落,百官慌忙凑上前去看了遗诏——那遗诏上只有皇帝的玉印,却没有皇后的凤印。“帝后合印”一直是文景一朝诏命的象征,可是这份遗诏……
文以宁暗中观察,有几个已经确定是宁王党羽的人,脸色都微变、偷偷地瞄了宁王几眼。
“呵……”宁王脸色不变,“臣弟知道皇嫂还年轻、怕死。”
“试问——”宁王也不客气地扬声道,“我皇兄要求您殉葬,还需要过问您吗?若是您不同意呢?难道皇兄就只能放弃吗?”
文以宁看着宁王,他当然没有试想宁王就会那么善罢甘休。
“是啊,若是一早知道要死,我才不会盖什么印呢!”群臣之中有宁王的党徒开始瞎起哄。
文以宁将这一切的闹剧尽收眼底,淡淡一笑,让了一步,“如此,王爷说的也有道理。”
看着宁王暗中松了一口气,文以宁却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顾诗心:
“可是王爷,想必你不在宫闱之中并不清楚这玉玺和凤印的存放规矩。”
看着宁王脸色微变,文以宁继续说:
“陛下垂爱,无论是皇帝的玉玺、还是皇后的凤赢芙蓉印’,这两份印信都是保管在我殿中,此事在座各位皆可印证。却不知——陛下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用了这玉玺,立下了这份遗诏?”
“皇嫂事务繁忙,许是什么时候被皇兄取了、用了,您不知道罢了。”
“是么?”文以宁笑得意味深长,“那么宁王殿下倒是说说,除了立遗诏,平日里皇上要取这玉玺做什么?”
宁王一时语塞,莫说朝中百官,天下人都知道,十年之中皇帝沉迷声色、不理朝政,奏章乃是文以宁批阅,朝务和后宫中的所有事情都是文以宁在处理。
换言之,玉玺在文景朝的皇帝眼里——没用。
“这些日子以来,江南的洪涝一直有加急文书,玉玺在我们主子殿中就没有离开过。唯一一次离开,也是前几日李氏一舞动人,皇上差人来要了玉玺,想要封给李氏‘美人’的位份。除此以外,我们主子日日两印不离手,却不知道这份遗诏上的玉印,是如何得来?”
如意也开口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