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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南城一中前,徐平问徐佳语想去哪个班。现在的南中校长之前在乡里教中学,徐平是他学生。他告诉徐平这届有两个班最好。
“一个是你小姨同学当班主任,另一个……”
“我选另一个。”
“你见过你小姨那个同学,你小时候喜欢她好看还给她抓菜吃。”
“另一个是谁?”
“另一个不认识,他刚带毕业的那个班是考的最好的,叫邹海燕。”
“我选这一个。”
徐佳语就这样草草选定了自己初中班级的老师和同学,也间接选定了她的高中同学。
一个是旧识满座,一个是独在异乡。
与名字颇不相符的是,邹海燕是个腰带捆不住肚子满脸毛渣的暴眼掀嘴男人,若非有个男生梦寐以求的一米八的个子,或许班里崇拜他的男生会少一大半。
但谁能说腰带捆不住肚子满脸毛渣暴眼掀嘴不是男生眼中的一种男性魅力?邹海燕对自己的形象很是自得,常常一手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背到手腕处,两手搭在肚皮上护住这块高挺的军事要地,也是“居高阳以待敌”了。
邹海燕的成名之路说来也简单。入校时送礼去在掐尖的班里代课,当班主任后搞高压政策,掌握英语学科出题权后强制让班里的学生们买题库资料提前写一遍。等到有名气后,他所带的班就已经是掐尖后的班了,学生家长都得给他送礼。
邹海燕的高压政策不仅限于打骂,还包括把人留堂不给回家,以及把人晾讲台上让同学们挨个骂他。邹海燕的家访也不限于家访,他要观察尖子生家里的情况以及家长的态度,以此判断自己能拿到多少附加好处,饭点前家访就是他试探的手段。邹海燕还竞选过县里的人大代表,自然班里学生和学生家长都得守在电脑和手机前给他投票。
邹海燕是非常高看自己一眼的,学生家长送的东西堆满了他的某一套房产。谁不送礼,他就把这家小孩儿往后往闹腾的混混堆里调位置。当然混混更要给他送礼,越差的学生他收的越多,邹海燕有一辆车子就是学生家里送的。徐佳语最开始就被他放到了教室后角这样的座位上,靠窗坐在最角落,周围都是人高马大的散发着火药味夹杂汗臭浇愁口臭味的荷尔蒙的男生。徐佳语刚开学被他们吵晕熏吐一次后他们倒是乖了,但徐佳语还是坐在天坑里看不到黑板。
徐平那时候正在和农业局的同事们斗智斗勇。农业局的会计是汪俊骅,汪俊骅的哥汪博之前在某个乡政府和徐平同事过,几年后才被调过来当局长。所以徐平对汪俊骅的认识是她是番守德的同学。番守德就是偷练□□被徐平阻止还拿枪指着徐平的人,也是那个在法庭上装哭卖惨说徐平家暴他还拉亲戚骂徐平的人,也是要抢要偷徐佳语到乡下然后卖掉的人。番守德跟徐平的结婚是他结的第三次婚,前两次的婚姻都是以女方生了女孩他婚内出轨告终,但对外都是他可怜,都是他被家暴,都是女方不给他饭吃,都是女方不让他见孩子。
徐平与他结婚一是番守德会骗,二是贺芳在那边催。
“都是你老不结婚!爱梅才被看不起!谁家有个嫁不出去的全家姑娘都被看不起!”
番守德同样不给他前两个女儿抚养费,大女儿长大了自己来要,徐平就把自己的钱给了她。
番守德大怒要砸东西,说徐平把他钱给别人了,说这样以后就被黏上了,说徐平胳膊肘往外拐不想过了。
徐平当时怀着孩子,心想自己不能动气:“我从自己包里拿的。”
“那不也是我家的有我的份吗!”
番守德到底把杯子砸了。
这个房子里的东西番守德没花一分钱,或者说番守德从来都守着自己钱,永远花徐平的,花前妻的,花前前妻的。
徐平就笑:“你不是一直想要儿子吗?我这个说不定就是男孩儿呢。”
“当然是男孩!你吃我这么多草莓这么多葡萄,这不都是酸的。”番守德渐渐消火。
番守德可没花一分钱。
产检的时候医生说是女孩,番守德不信。他扒在徐平肚子上恨不能切开了钻进去看,如果可以他大概是会剖腹验胎的:“一定是错了,算命的说我三胎必有大贵男孩儿。”
徐平那个时候就该警觉了,可她还对番守德的人性抱有一些幻想。结果徐佳语出生后,番守德只看了一眼确认不是男孩就立刻回家卷走所有的钱,连徐平病床旁边的抽屉里徐平这边同事们给的红包也全拿走了,还顺便把柜子上徐平的午饭全吃了。徐平身无分文即便剖腹产的刀口还诶长好也只能匆匆出院。
番守德早已把房子转租出去。
汪俊骅倒也不是和番守德关系多铁,只是她单纯容不下徐平,番守德只是她用着顺手的枪。她在单位一直说徐平欺负她同学了,说徐平离婚了不干净,说徐平找不到下家,汪俊骅说这些不是因为她心疼可怜同情番守德为番守德鸣不平,只是她找不到别的可以攻击徐平的合理借口了。虽然这个也不合理,但能用就是好的。
汪俊骅单方面跟徐平的恩怨也和番守德没关系,番守德就是死在汪俊骅面前汪俊骅也只会皱眉嫌晦气。徐平调过来后汪博知道徐平工作能力,让汪俊骅巴结着点说自己关系疏通差不多也快去了要有人干事使。汪俊骅就不乐意了,啊?她可是单位会计,手都能卡一把手的脖子上,她和她姘头都把控了整个农业局的财政命脉,让她巴结一个外来户?
汪俊骅咽不下这口气,而且她自己私生活混乱,就觉得徐平这样的是故作清高,她看不惯。
汪俊骅这边单方面矛盾的激化的导火索还在她姘头那。汪俊骅的姘头——暂且称之为汪姘头,汪姘头也是离异,他自己带个女儿,女儿也在南城一中上学,下午汪姘头就借着接小孩的名义去撩勾徐平。
汪姘头本来没把徐平放眼里。开玩笑,他和汪俊骅把持整个农业局的财政命脉,他搭上汪俊骅后局长都得给他让路。汪姘头的态度转变于一次局里下乡做工作,别的人都没有乡镇工作的经验,下乡后找不到人饿一天没饭吃。但徐平不一样,徐平下乡那是大家夹道相迎奔走相告,汪姘头有幸和徐平分到一辆车上,自然沾了徐平的光。这次下乡后汪姘头发现徐平是有地位的,汪姘头想换主了。
汪俊骅看出来了,于是在单位里更加激烈地散布有关徐平的谣言。汪姘头知道徐平单身带小孩后也开始去接闺女,立人设加拉关系,每次都往徐平旁边站,还想要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