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吗?”苏颜想起那个记忆中有些沉又有些殇的男,慢吟着思绪道“从现有证据看暂时跟这个案子无关,除非殿下你发现了他的别的把柄!”
“有吗?”她问。
“没有!”
“那你为什么总是提起他啊,在江州的时候也这样,还有刚才说到郎永酒的时候你好像也提了一次?”颜微蹙着眉问,满目都是狐疑。
“孤哪有?”慕容濯不自然地别过脸,拿起一杯酒要喝,却发现往嘴里倒半天是个空杯!
“没有吗?”苏颜眼中狐疑之色更重。
“孤就随便问问,你看看你那是个什么表情,有你这么跟孤说话的吗?”杯一扔,瞪眼问道。
“不是你让我今后想说什么就说,想问就问的嘛?”苏颜也来了气“搞半天你是王爷,所以前面刚说出口的话,后面翻脸就不算数了吗?”
“既然这样,那这闷酒你一个人喝吧,走了,恕不奉陪!”
“谁说这是闷酒?”慕容濯傻了眼,急急喊道。
苏颜想也不想,脱口道“你费心抓回来的人都死完了,这不是闷酒是什么?”
慕容濯倾起了一半的身体立刻顿住,良久,他飞眉一凛道“那孤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是让你问正事,谁让你问这个了?”
“那麻烦殿下你今后在说出那么好听的话,让下官高兴那么一会之前,先告诉我下它的附加条件是什么,好比今日这个可以问的事情里,哪些是正事,哪些又不是正事,免得下官一时自作多情地当了真,而后又犯糊涂说错了话惹得殿下不高兴?”苏颜昂首道。
“你……”慕容濯怎么也没想到苏颜如今竟然动不动就跟自己翻脸,一时气也不是恼也不是,只得僵着声音道“颜大人现在可真是不得了了,跟孤说起话来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殿下您又不是第一日认识我?”苏颜没好气地把以前慕容濯常说的这句话原样奉还。
“可孤确实是近日才真正认识你,以前的那个燕州总捕颜夙颜大人,简直就是个……骗子!”慕容濯咬牙凉声道。
“呃……”苏颜心一颤,眼珠又转了转,觉得妖孽此话……貌似……有理!
好像自从与他在窥见他和莲花贵妃的“奸情”后的那一夜深刻的挑明的夜谈后,自己对他的态度好像是放肆了那么一点点。
亦或是说,慕容濯对自己的容忍底线好像又退了那么……比一点点还多上一点点!
好吧,看着慕容濯那微微泛寒暴风要起的脸,想着自己还未完成的革命大业,她决定--算了,适可而止!
妖孽就是妖孽,还是别太逼急了的好!
所以她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呵呵一笑,大咧咧又走回原位坐下。
俯身,手往他指间拽着的那个空酒杯探去,且不待慕容濯反应,直接一捏,一拽,将那酒杯平放在了石桌上,执起油壶又斟满一杯,再拿起塞到慕容濯依旧不动的手中。
“好了,殿下也别气别恼了!下官错了还不行吗?下官亲自给您斟酒,赔礼道歉还不行吗?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小人一般见识了,好不好?”
“来,喝杯酒,消消气吧?”
慕容濯不动。
苏颜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发现也不动。
奇怪往下一看,哎呀,惨了!
她怎么忘了那妖孽有洁癖的,上次在南汾时那个吴忠带来的女人也是这样碰了他的酒杯,结果酒杯他碎了酒杯砸了那女人一脸。
而自己,现在……
苏颜心虚地一笑,看着自己那明明只是捏着酒杯细柄,却被慕容濯用内力凝住脱不开的手,僵僵地,无赖地……冲着慕容濯再度咧嘴一笑。
“对不起,殿下……下官错了,下官忘了您整洁的好习惯了!劳烦您松个手,这个酒杯脏了就别用了,下官给您从那边新端一个过来!”
说着又用力抽了抽,可酒杯和自己的手还是纹丝不动。
于是,她再笑,再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