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槿被看得懵了,小声道:“娘子可是有事?”
柳福儿微微点头,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的道:“你去寻郎君,就说我说的,请他通知谢大,增加瞭哨,七月之后,入冬之前,如非得以莫用明火。”
赤槿不明所以。
柳福儿深吸口气,吐出口道:“就这么说,一个字不能错。”
赤槿见她这般,忙叫了重槿过来,她急急忙忙出门。
入夜,梁二回了府里。
应付了刘氏和虞氏,他忙赶回院里。
柳福儿正坐在榻上摆弄小盆的风铃草,见到梁二回来,她笑笑道:“重槿熬了羹,这会儿喝刚好。”
她扬声命重槿端来,又起身给梁二更衣。
梁二盯着她道:“你知道我要来?”
柳福儿笑着把衣裳拿去一边,又拧了个帕子。
等他擦了脸,才笑道:“我都说了那话,你若不回来问个究竟,那才奇怪。”
梁二坐定,等重槿摆好肉羹,出去了,才道:“那你与我说,让我给谢大传这话,什么意思?”
柳福儿呵笑,道:“你说什么意思?”
梁二一把捏住她细瘦的手腕,身体前倾,缓缓靠近她道:“你已经是我的妻,不许你再生离我的念头。”
柳福儿失笑,道:“你在想什么?我在这儿好好的,为何要走?”
梁二松了口气,道:“那好端端的,你做什么要往那边传话?”
柳福儿道:“羹要凉了,你喝了我再说。”
梁二眉头微动,托起碗,几口喝完。
柳福儿抿了抿嘴,道:“我有个念头,可这或许会连累许多无辜,我不知道该不该做。”
梁二探出手,握住她小巧的手道:“没事,万事有我。”
梁二声音温柔,眼睛里满满都是诚挚。
柳福儿相信,他说着话是发自心底。
柳福儿的心终于定下,她反手拉他去书房,将不知道研究多少遍的地图展开,道:“如今的天下据城自立的小城无数,但我推断,能成气候的共有六方。”
她道:“淮南徐家,江南吴家,长沙郡黄二郎,还有已占据大片南方领土的刘家,外带借助天堑,还在浑噩享乐的蜀地。”
梁二目光闪动,明了她未提的便是梁家。
柳福儿素手轻拂,指了江陵往下的地域,道:“黄二郎在长沙郡盘踞几个月之久,你说他为何不动?”
梁二嗤道:“他倒是想动,可他能动吗?”
柳福儿道:“他如今实力不足,自觉不能一举拿下刘家,但他又舍不得丢弃辎重战船,便只能放弃蜀地。那么接下来,他要么往东,打吴家,要么往北,直奔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