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柳福儿从净房出来,才来拉他胳膊,道:“麻不?”
梁二摇头,道:“没事。”
柳福儿松了手,坐到椅子上,道:“下次我睡着了,你把我放下就是。”
梁二笑了笑,从床上起来,道:“饿了。”
柳福儿呀了声,这才想起没吃晚饭。
两人吃了顿类似宵夜的晚饭,又拥着躺回床上。
梁二这会儿才跟柳福儿说起得来的消息。
得知黄二郎行动,柳福儿淡笑道:“不急,”她转眼看梁二,道:“我记得端午时,江陵郡守送来了节礼。”
她道:“他跟咱们家很熟?”
梁二嗤鼻道:“他跟谁都熟。”
柳福儿挑眉。
梁二道:“那个姓马的最不是个东西,当初徐家撵着黄二南下时,他吓得不行,忙不迭的派信使四处求援,后来还扔了城躲出去了。”
柳福儿抿了下嘴。
梁二道:“这回黄二目的明确,肯定是要从江陵借道。我估摸,姓马的守不住。”
他道:“怎么样?救不救?”
柳福儿摇头,道:“让他过来,等马郡守亲自来求你,你再出兵。”
她道:“只追不杀,把他们撵去北边便好。”
梁二拧眉沉默一会儿,才道:“黄二手下的都是乱民,所到之处皆如蝗虫过境。”
“我若任由他出入,阿耶那边如何交代?百姓又如何安身?”
柳福儿默了默,道:“还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的话吗?”
她道:“阿耶是忠臣良将,是誓要效忠唐皇的,而帝都便是皇权的象征之一。”
“若它破了,起码也能破些对你们的掣肘。”
黄二不可置信的看她,半晌才道:“你想借乱民之手,把……”
柳福儿点头,十分坦然的回望。
她是来自平等自由的社会,对上位者基本没有多少的敬畏之心。
梁二有些心动,“可若任由那伙乱民作乱,等他们做大,可就不好收拾了。”
柳福儿笑着打断他,“那就赶着他们走。掠夺总需要时间,你速度快些,让他无力壮大就是了。”
“你可以趁机安抚慌乱民众,捎带休整,让黄二在旷野喘息,而后再行追击。”
梁二目光闪闪,如此那些得救的百姓便会记得梁家的恩德。
“可那些世家门阀又不是傻的,他们会想不明白?”
柳福儿笑道:“想不想明白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