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一瞬间诞生了对方想把她弄死的错觉。
看到姜年一脸为难的模样,齐拓也产生了片刻的动摇。他再次看向了手中的食谱嘀咕:“唔,急火炖煮一个时辰。。。。。没错吧?”
你我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对‘急火’这个概念出了问题。姜年默默地想。
最终齐拓还是勉强接受了姜年的建议,两个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喝到了姜年能够下床后的第一口热汤。
齐先生的手工活很好,他们现在吃饭用的竹凳竹椅都是齐拓做出来的,结实耐用;他的厨艺却令人发指,以至于姜年庆幸自己恢复的极快,不用摧残自己半个月的味觉。
那种能将舌头的存在都屏蔽掉的究极味道,她真不想尝试第二遍了。
于是姜年能够下床走动的第一天,就是盯着齐拓做饭。
齐先生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饭不好吃,但坚决地要求参与做饭的过程,于是变成了两个人围在炉灶旁煮鸡汤论火道的一幕。
看着喝鸡汤都斯文如喝琼浆玉液般的齐拓,姜年一边小口撕咬着略显干硬的鸡肉,一边揣摩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世。
他明显不是一般人,虽然他木匠的手艺确实不错;但从各种细节看来,他又不像个以此为生计的。
他谈吐不凡,见识也极好,哪怕挽起裤腿衣袖劈柴引水时都潇洒自然,一些关节处也没有长期做活的人才有的厚茧,反而白皙莹润地不似凡人。
如此看来,他原本的身世应该颇为不凡。
木匠活或许只是他的兴趣爱好,而从这短短几天的相处中下来,姜年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不仅精通木匠手艺,还精通医术,狩猎,家务,针线。各种粗活也干的勤快利索,简直不像个养尊处优的人会做的事情。
而且,姜年之前几乎昏厥的时候,似乎听到过‘宁神术’这类术法用词,说明这男人很可能是个修炼者,而且修为不低。
不过她几乎没有见过这么屈尊纡贵的修士。。。。。
毕竟一个清洁术就能扫干净一切,一个去垢诀就能让身体保持干净。哪怕是想体验凡人生活,也不比细致到如齐拓这般,扫地洗衣做饭样样都亲力亲为。
而和齐先生相处这段时间里,基本没有看见对方动用过灵气。
真是一个怪人呢。。。。
姜年吃完了饭正发着呆,齐拓已经娴熟的像个多年的家庭主妇将她的碗筷收走:“等一下,药快煎好了,待会记得喝完。”
姜年内心一暖,说:“多谢齐先生。”
她自幼丧父母,虽然从小到大都在上界大乘们的保护下没受什么委屈,但亲情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虽然只是一句叮咛,但还是给了姜年不一样的感觉,温暖而安心。
不过说起来,这一次重生的身体应当也是有父母的吧?这具身体的父母知道姜年被陈氏抓走关在牢里吗?
姜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纹显示着主人尚且年幼,虎口边缘有一些薄薄地茧子,不像是弄刀舞枪留下的,更像是经常接触农活的痕迹,也许前身是平凡人家中的一员。
说来也奇怪,她重生至这幅身体上,竟然全无原身的记忆。
也幸亏重生后是在陈氏的牢里,不然面对原主的父母,她还真不好应对。。。。。
“再怎么说也占了她的身体,找到她的父母,给予善待也是应该的。”姜年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但是凡人界这么大,上哪去找啊?”
事事都没有头绪。姜年叹了一口气,跳下竹凳,先把齐先生煎的药汤喝了先。
齐先生说自己是暂时隐居在此处,不过每天照顾完姜年后就跑到一个他单独的小木屋里去捣鼓东西。
虽然没有禁止她进入,但姜年并不是那种好奇心过剩和喜欢窥探他人**的性格,于是从未靠近过那里。
现在能下地走走,她所要做的也不过是随手侍弄一下齐先生养的曦露花,把桌椅收拾好,把煎药喝掉之后清洗药壶之类不痛不痒的事情。
悠闲,安然,自在。
简直和之前的生活完全不同。
姜年不讨厌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但她注定不会驻足一个地方太久。
她还有仇怨未报,还有事情不曾知晓,还有新生没能享受。
她只是暂时在齐先生的小木屋里逗留,早晚有一天会与其告别,踏上道路。
姜年小心翼翼地将黑稠的药汁倒入粗糙的药碗中,姜年两世都没有挑食的习惯,也不会害怕苦味,表情淡定地捧起药碗顿顿饮下。
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药汤,苦涩的味道回荡唇齿间。姜年矜持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起身准备去舀一瓢清水漱口。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