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亏是有‘怪胎’之称,同情凡人,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出手。。。。陈宜摇了摇头,多情者难成大事。
所以现在,忍一忍他的怪脾气也不会对陈家造成损失,权当是吃了个哑巴亏了。
陈宜有些吃不准齐拓的性格,虽然很想把齐拓不在王都跑到天水的事情上报,给御史台的人找点事做。
但这样处处不好:一是最近他私底下的生意很可能被王都的人注意到,明面上的交易和暗地里别国的人**易可不是同一件事,后者很可能会被冠上叛国罪;二是他说不清齐拓为什么出现在天水,一个皇室成员跑到一个皇室任命的太守领地上,在一些阴谋论眼里不知道得误会成什么样。
所以干脆装作不知道,万一到时候暴露就把锅推给齐拓,就说是对方胁迫。。。。
于是略微一思索,他唤来下属:“对外修改对叛徒的口径,就说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陷害给无辜的杂役。今日发生的事情采取封口令,对于知晓那一位姓名的人严格看守,控制传言流散。。。。”
他事无巨细的罗列出种种要注意的事项,最后他沉吟稍许:“一号的搜捕行动。。。。进行的如何了?”
下属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发现的时机太晚,河水又将气息冲散的支离破碎,哪怕是嗅觉最灵敏的朱参猎犬,也。。。。”
看到家主露出了有些不愉的神色,他又惶恐地低下头去:“我们已经加派了人手,一寸一寸的搜查,必不会漏过任何一个角落!”
陈宜神色莫测,他道:“暂缓搜捕的行动吧,至少不要那么大张旗鼓的。”
下属露出了有些惊讶的神色,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您是说那位王爷,他可能会因为我们的搜捕行动,注意到那个货物吗?”
“有一部分的因素,虽然不知道他还会在天水道活动多久。。。。。”陈宜叹气,“这位就是个行走的烂摊子。”
“反正她逃不了太远的,等陈链回来,让她主持搜捕即可。”
。。。。。
姜年不知道这是逃亡的第几日,只知道野果的滋味又酸又涩,雨水喝着会有一股泥腥味。她不敢往人烟密集的地方去,只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穿梭,生怕在哪里碰见前来追拿她的人。
该勇的时候勇,该苟的时候苟。这是姜年的人生信条。
可惜在逃亡后的第六个夜晚,她不慎碰见了一只饥肠辘辘的妖兽,与对方大战了一场,最终在当天晚上喝到了热乎乎的妖兽肉汤。然后第二天,处理过的伤口就化脓发炎了。
毕竟山中能找到的药材有限,处理手段也不怎么干净。
姜年发誓,接下来几天是她两辈子加起来最狼狈的一段时间,连在陈府时都没有这样狼狈过。
在伤口恶化带来的高烧后,姜年失去了方向感和原定的计划路线。为了活命,她试过去附近的村庄中寻找帮助,结果差点和陈府的人当面碰上,幸亏她机警绕后躲开;她尝试用找来的药材延缓伤势,可惜聊胜于无;病痛带来的衰弱如同洪水猛兽,让姜年连打猎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终,她倒在一颗榕树下,任由蚊虫爬过肌肤,觊觎着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刻。
在脑中混沌吞噬一切之前,她有些朦胧地想:要不放弃了吧。
这个想法如此的猛烈,以至于让姜年产生了极大的倦意,睡吧,睡着了就不用再像这样逃亡奔波了。
她缓缓闭上眼,耳边却传来了叮咚的流水声,清澈动听。
在如烟雾慢慢凝聚的虚幻之梦里,姜年感觉自己躺在一片硬硬地凹凸面上,感官在水面中沉浮飘摇,芦苇的清香带着水汽贴在脸上,凉凉的。
耳畔的流水声渐渐弱了,好似来到了一片平缓的水域。一个人似乎撑着竹篙,一下一下地划着水面,带起片片涟漪。
有点想不起是谁,但依稀记得答应了对方一个愿望。姜年模糊地想,是把一个丑丑的小袋子交给他家里人。没错,她还不能倒下,她身上还背负着别人的愿望呢。
现实中,一颗榕树下宛如死去的少女又极缓慢的用胳膊支起身体,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漫无目的地向前。
她既没有计划,也没有力气,此时此刻她的唯一一个想法便是,活下去。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