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易泊君用怪阿姨的眼光评价顾彧的时候,顾彧带着她走进一间餐厅,人不多,也没什么亮眼的装饰,但从装修和布局中,处处都能看出餐厅的高级,果然是顾彧的风格,今天那条领带应该是选对了。
在侍者的带领下两人进入一间包厢坐定,顾彧对侍者道谢,接过菜单递给易泊君,“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忌口,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没有提前定了。”
易泊君点点头,“让你费心了。”
翻了一下菜单,果然单价都不便宜,但是也不至于到贵得离谱的程度,也是一个让人不会觉得被轻视也不会觉得太有负担的地方,连餐厅的选择都这么注意,要是自己真的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应该会被他苏到吧。
“我点好了。”易泊君把菜单递给顾彧,顾彧喊了声“r”,候在门外的侍者进门,易泊君说了自己点的,顾彧说,“还是平常那几样。”
侍者点好单,收走菜单,“两位稍等片刻。”
包厢里只剩下两人,隔音效果太好带来的结果就是包间里太过安静,虽然易泊君微微低下头避开了四目相对的尴尬,但两人面对面坐着相对无言的状况还是让易泊君觉得有一些不舒服。
不过细心的顾彧怎么可能会没想到这种状况。他打开包,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易泊君,“我前两天看到这个案子,觉得挺有讨论价值的,就想着跟你讨论一下。”
一听案子两个字易泊君眼神一亮,这可是真正的老本行啊!她接过文件夹,打开抽出卷宗,开始看案子。
案情倒是挺简单,就是香港的a公司和b国政府签了合同,接过a公司已经把货物运到b国了,b国竟然临时毁约了,a公司要求b国赔偿违约金,b国不肯,a公司就在香港起诉了。
争议焦点也不过是到底要不要赔偿违约金,双方各执一词,证据也都差不多,就看法院怎么判决了。
“你怎么看?”这种案子搁到四十年后就非常简单了,那个时候已经有明确的国际条约来规定这件事,不过这个年代还没有这个国际条约,那就看法官的素养了。
顾彧沉吟了几秒,“老实说,我不知道,虽然情感上我觉得应该赔,但是并没有什么可疑支持这个的法条或者国际条约,而且,我觉得他的国家豁免说的挺有道理的。”
“国家豁免就能全部豁免了吗?我觉得国家豁免是一种相对豁免而不是绝对豁免,像这种签订合同的行为,政府这时候与另一方其实是平等的两个主体,既然是平等主体签订的合同,那怎么能用国家豁免呢?”
“我觉得这应该算是国家豁免的例外,所以还是应该赔偿的。”顾彧说完,把卷宗还给顾霁恒,“我是这么想的。”
“不错啊。”顾霁恒接过文件夹,“还以为你就是业余玩玩,没想到还看出了点东西。”
“其实,这也是我跟一个朋友讨论的。”不是自己的想法,顾彧实在说不出口这是自己考虑出来的。
顾霁恒一听,想起前两天顾彧说的话,“是你之前说的那个朋友?”
顾彧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这就有点意思了,我还真的想见见你那个朋友呢。”
顾彧没接话,“爸,我先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顾彧坐到书桌前,打开书的时候瞥见桌子角的盒子,他拿过盒子打开,一条领带静静躺在里面,他想了想,还是起身,打开衣柜拿出衬衫,换上衬衫,把领带系上。
顾彧默默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看了一会,他看到镜子里钟的指针指向十一,摇了摇头,都快半夜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今天两人在吃饭前又讨论了一些案子的细节,吃完饭后自己还在想怎么多跟她聊一会,她就起身说还有事要先走了。
把她送上车后,自己心里又像缺了一点什么,每次见她都是这样匆匆忙忙的,她好像不太愿意跟自己相处,也不太愿意说自己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两人聊天的氛围也很好,虽然自己平时不太爱和别人打交道,但是不代表自己不知道如何和别人打交道,易泊君对自己的这种态度,真的让顾彧生出一股挫败感。